鹰城是自南向北枢纽,多年前曾是雄关道,而今因着南越重文轻武,雄关没落,只剩下老部残将彭家军,固守在这里。
因为三朝第硬骨头彭老将军还瘫在炕上没死透,所
孙长逸半蹲下身,毫不避讳地伸手撩开两人脸上层叠缠缚长发。
“小高?”
“顾宴?”
惊呼声里,顾宴率先睁开眼。
他目光只涣散片刻,随即定,落在孙长逸身上。他挣扎着抬起手,把攥住孙长逸胳膊,将之前对高衡解释千言万语融成句震得人脑仁发麻话:“肖棋……就是萧乾……萧乾萧将军!”
吃完,他闭上眼,正要小眯会儿,却忽然听见河那边传来声大喊:“有东西!有东西漂下来!”
“是尸体!”
“草!还能不能洗!”
“老子还喝水!”
“别他娘嚷嚷,赶紧捞上来捞上来!”
祁水纵长,两岸连山。
在与萧乾救下方明珏之处相隔数十里地方,孙长逸带着队人马停在林地边,其中个少年边将马拴在树上,边有下没下地偷瞄另边靠树坐下孙长逸,小声嘟嘟囔囔道:“孙大哥铁定是被狐狸精迷住……鬼迷心窍……”
孙长逸将封几乎要翻烂信折回信封里,头也不抬道:“刻钟后继续赶路。”
周围人浑身震,都苦脸。
但军纪严明,就算几天几夜跑马不眠不休,也得撑住。
鸦雀无声。
只有高衡咳嗽声愈演愈烈。
孙长逸只静默瞬,眼神便陡然沉下来,他甚至没有追问为什,当机立断道:“去东阳,拦下他!”
而此时被预测将会南下返回萧乾,却带着方明珏在继续北上,前往鹰城。
这个地点并非随便选。若这个时候南下,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十有七八会撞上大晋使臣队伍,毕竟当他们发现人没死时,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方明珏人太散,要跟上来,也不太容易。
河水里顿时乱作团,众人手忙脚乱去捞人,孙长逸快步走过去,便见几个汉子将两个浮浮沉沉人推上岸,拉扯下,扯不开,原来是两个人腰上绑粗麻绳,将两人绑在块,其中人身前还绑着根浮木,这才没让两个大男人沉底。
上岸,碰撞间,其中个人突然下巴抬,噗地吐出道水箭。
“还活着!”
离得最近汉子当机立断,立刻使劲按这人肚子,旁边人有样学样,也去按另人。
“哎,起开起开,你们瞎按什呢!”少年裹着湿衣服挤进来,把两人推,手法极其老道地在落水两人身上按压起来。
旁边个高个儿把揽过少年肩,低头装模作样地闻下,做干呕状:“啧啧,这味儿,都馊!走走走,跟哥去水里洗洗……”
少年抖肩甩开,撇嘴:“怕水就直说,又不是什丢人事。走,爷爷带带你。”
说着,从简装小包袱里抽出块抹布当澡巾,又顺手拽上两个汉子,跑到不远处河边开始脱衣裳。
个个壮汉跟下饺子似跳进水里,哈哈大笑着互相搓背,没会儿又闹起来,水花四溅,来回推搡,还有兴致来摔起跤来。
孙长逸掏出干粮来,就着水咽几口,难得放松,也没去惊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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