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谁扯开谁衣襟,谁又扶着谁下水。浴桶里水渐渐凉,便又落下床帐。细碎声音不绝于耳,不甚结实床脚嘎吱作响,晃动间有修长手无力地挣落,又被另只手牢牢攥进手心里。
低沉微哑男声轻声在问:“哭?疼不疼?”
条长腿垂落下来,腿主人搂住对面人脖颈,含着微醺热气吻细细碎碎,落在纱布边缘,混杂着哭腔,也在轻声问:“……你不知道哭……你……疼不疼?”
对面人低头含住颤抖唇瓣,也不知在含糊说些什。
月黑云拢,夜渐深。
萧乾划伤时候虽然眼睛无损,但医馆老大夫手下抖,差点把他半个脑袋都绑上。刚划伤时,伤口委实狰狞,满脸鲜血,骇人至极。但眼下再看,却极其微妙地恰好遮挡住肖棋本身容貌那丝清秀,化成股放荡不羁匪气,更具侵略之感。
方明珏在萧乾注视下,手指微微发抖。
萧乾戏谑道:“不看着,陛下是想跟块洗?”
说着,视线从方明珏双唇滑过,扫遍脖颈至小腿全部区域,直至方明珏手掌垂下,不再脱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来,准备起身出门。
小皇帝在这种事上总是羞涩至极。
以杨晋当初也没收编成功彭家军,当然,群老弱残兵,收编也没多大意思。
但据萧乾回忆,去年直入南越,他故意绕远路没从鹰城过,却还是被这帮老兵追在屁股后面追出去两座城。要不是他真敬重那位与萧老将军做过对手彭老将军,还真想掉头打他们个屁股开花。
由此可见,方明珏逃命路上最选择鹰城这群忠君三代老弱病残,也并非是毫无缘由。
北方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流民南下也没走到这儿,于是萧乾和方明珏很容易便被放进城。
两人先去趟医馆,方明珏只有些擦伤,无甚大碍。萧乾脸上划道,看着狰狞,但其实也没伤筋动骨,清理伤口,上药,便只再拿瓶伤药,就去找客栈住下。
及至四周万籁俱寂,床帐内动静才慢慢停下来,只手臂横出来,掀开床帐,抓过旁边件外衫披上,萧乾翻身下床。
他先自食其力地把浴
萧乾想着,正要起身,却听见方明珏低低应声:“是。”
是什?萧乾愣。
而在他怔愣片刻,方明珏已经走到他面前,微微倾身,伸手拆解萧乾腰带。萧乾要开口,却下意识滑动下喉结,似乎要将颗马上要跳出来心压回去般。
萧乾抬手握住方明珏手腕,力道有点大,他又忙松开点。低头,正望进方明珏幽深黑眸里。
刹那间颠倒错乱。
鹰城没巴结上常裕禄,也没投靠杨晋,属于典型三不管地带,自然发展也并不好。客栈上房又小又阴暗,幸得并不潮湿,还算干净。萧乾简单清理下,要热水,让方明珏先沐浴。
浴桶搬进来,摆在屋子正中央唯块空地,简陋得连个屏风遮帘都没有。
热水倒进去,萧乾试试水温,然后掀袍,大马金刀往旁边坐。
方明珏解腰带手顿,看向他,淡淡道:“你便如此看着?”
萧乾脸上斜着道,绑纱布,遮住只眼睛,露出高挺鼻梁,和微弯似笑非笑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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