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瞟,刚好让他瞧见个灰白人影从里面走出来,时间王二竟没反应过来——那显然是个囚犯,而他们这座监牢里,从没有犯人能走着出来。
“快看快看,他真被放出来!”
“他手上拿是什?皇上免罪谕令?”
王二听见其他官差议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定在那人身上。
那人……好瘦。
“王二,你怎才来啊!”交班给他胡顺抱怨道。
“实在对不住。”王二赔个不是,“下次代你天班。”
胡顺占着便宜,便把活计都丢给他,自己在火炉边烤烤手,趁机把个烤熟地瓜揣进怀里,悠哉游哉地走。
王二扫扫灶台,烧壶热水,见牢头唤他,就拎着壶过去,赔笑道:“张牢头,刚烧好热水,小给您添点儿?”
张牢头“嗯”声,把茶碗丢给他,王二小心给他倒上水。此时张牢头对他说:“今天你就不用清扫牢房。”
且把那富贵荣华看三遍,到头来、殿前阑干惊玉裂,离骚若当年。
大承朝征和五年。秣城。隆冬。
王二踏着寸深雪,急急忙忙地往城西赶。
不久前他大哥替他找份差事,虽然地段不好,但好歹能混口饭吃。今日是他第三轮当值,谁知不小心睡过,刚出门又碰上大雪,老母亲缝制旧袄子难以御寒,才走几步,已冷得他直哆嗦。
清水鼻涕刚流出来就冻住,吸进去全是凉气,鼻子耳朵都没知觉。口中呼出白气团团,几乎迷他视线。
从他这里看去,好像碰就会倒样子,可是很奇异地,那人步伐点也不蹒跚,稳稳地向前走着,走出派儒雅平和。
张牢头匆匆赶过去,跟那人身边锦衣华服宫人们交涉几句,便收下谕令,示意所有人对他们放行。
王二实在禁不住好奇,边殷勤地添水,边偷偷问跟他关系比较好官差:“余大哥,那人是哪个牢房?打扫牢房时候怎没
“哎?”王二愣下,清扫牢房是重活,没道理那个好吃懒做胡顺会帮他干完啊。
张老头道:“昨晚上宫里有人过来,从里到外都彻底打扫过。”
“宫里来人做什?”王二毕竟是个生手,还不清楚其中利害,想到什就问什,也不知道避嫌。
张牢头瞟他眼,见他脸呆样,斥道:“你算什东西!不该问不要问!”
王二连忙闭嘴,识相地退到边,但还是忍不住往牢房那边瞟去。
远远地看见刻在石壁上“无赦牢”三个字,那便是他当差地方。
无赦,顾名思义,进到这里来犯人只能等死,就算大赦天下他们也不会有被释放希望,除非天皇老子亲自来救。
王二没有入军籍,不是牢狱守备人员,只能过来做些杂活,端茶送水准备饭食,简单地打扫打扫牢房,除每个月微薄薪俸,把这里官爷伺候好就会有打赏。因此虽然他不喜欢这地方,但做起事来还算得心应手。
裹紧身上袄子,王二闷着头朝前走,尽管来有段时间,他还是不太适应这附近氛围,总感觉莫名地阴冷刺骨。
无赦牢地势低洼,四围陡峭,越靠近那里就越难走,到后来几乎是举步维艰。到达换班地点时候,王二已经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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