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三日洛平还是没有来。
周棠病又加重,也没有力气发脾气。
他只听见外面传来很嘈杂犬吠,吵得他睡不安稳,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迷迷糊糊中又做噩梦
他要是再摸摸额头,就彻底原谅他……
周棠这打算着,抵不住头晕脑胀,随手拿床边凉药,捏着鼻子喝下去,之后又沉入黑甜乡。
可是他直等到第二天傍晚,也没见到小夫子影子。
留三碗药准备让小夫子来喂周棠,怒之下摔碎所有药碗。
芸香要去打扫那满地狼藉,被他轰出去:“滚开!不要你收拾!你给出去!”
“让你退下你没听见吗!”
“是,奴婢遵命。”芸香叹口气,不敢多嘴。这小主子正在闹别扭,看来除非洛大人亲自出面,否则谁也劝不。
周棠等侍女退出门外,抑制不住心里委屈,小腿在被子里阵猛蹬,直把那床铺蹬得乱七八糟,还是觉得不解气:
臭夫子!大骗子!
什关心话都是假!明明答应要留下來照顾,现在就跑得不见人影!
周棠很少生病,也不知怎,这次却连着烧好几天。
那天睡着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掖被角,有只微凉手给他试体温,他努力想睁眼,可那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也睁不开。
等到能睁开时候,那人已经走。
他很不高兴,唤来芸香道:“洛平呢?怎不见他?”
芸香回答:“洛大人已经出宫回府。”
“殿下,您烧还没有退,太医说这药不能断,不吃药话,病怎会好呢?”芸香还要苦口婆心地劝,被周棠狠狠瞪眼,没办法,只好退出去。
周棠缩在被子里,握着胸口捂得发烫踯躅玉兔,气哼哼地说:“你不来是吧,铁心不来是吧,好,那就是不吃药,病死给你看!”
生病中周棠越发无理取闹,他不相信洛平会真丢下他不管,就故意断药。
他觉得,若是小夫子知道他这不听话,定会过来教训他。
只要他来,他就乖乖吃药养病。
不就是升官嘛,看他急吼吼那个样子!哼!官迷!伪君子!
以后要是真当上皇帝,就给他全天下最大最好官做,把他拴得牢牢,看他还舍不舍得离开!
撒通火,周棠热烫脑袋稍微冷却些,他又觉得小夫子大概也是不得已,毕竟从昨夜到今天,他已经很辛苦,是该回去好好休息,而且留宿宫里也不方便。
嗯……今天就算吧,周棠想,明天他要是过来话,就不骂他。
他要是给带甜糕,就不生气。
周棠冷哼声:“你这丫头怎这不伶俐,洛大人忙碌天夜,定是又累又饿,你不会留他用膳?”
芸香心里叫苦:就知道主子会拿她出气,她也想留啊,但哪里留得住呢?
她垂首,只能照着洛平交代回话:“殿下您有所不知,今日洛大人在真央殿出大风头呢,皇上要提拔他做大理寺少卿,给他下达个月内熟读《大承典则》谕令,现在洛大人要忙着应对考核,实在是分身乏术……”
“行行,知道,你退下吧。”周棠不想再听,拥着被子翻过身。
“殿下,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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