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怕吧,毕竟他生来便与黑暗为伴。
那才是他最熟悉朋友。
而他们这些所谓爱着他人,从来只知道享用着他对他们好、嫉恨他把同样好给旁人。
谁都不曾分予他半分光亮。
如那人曾经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般暗无天日。
有时候他总会想,他眼终于也瞎,这是他报应,他活该。
当初那人问他要不要领兵出海去,他觉得那人得从龙之功便看不上草寇出身自己,想把他放逐到凶险海上,当真负气扔下那人出海去,个人都没给那人留。
结果他活着回来,那人却死。
他不愿意相信。
是只雀妖。
顾然眼看出来,也看出对方并不是会作恶性格。他确定寄居于这座仙祠妖族没坏心,便打算与谢重明同离去。
“你们是什人?”
那道童打扮雀妖瞧见殿内两人,顿时放弃劝说自家师父回去躺着,警惕地开始询问他们身份。
妖族感知十分灵敏,哪怕顾然两人都没有泄露自身灵力,那雀妖还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令它恐惧威压。
众生绰约姿仪便能想象出他到底是怎样个人。
比较特别是他眼睛上束着根长带,那垂落带尾随着吹入殿中晨风徐徐摆动,似是正轻抚着他经年不变秀美面庞。
其实从长带下显露出来眉目轮廓来看,那人远说不上是什倾世绝色,却莫名叫人见难忘。
谢重明心头震,几乎是下子认出那仙像雕刻到底是谁。
很难想象俗世凡人竟能用再寻常不过刻刀雕出这样神韵。
那人怎会死?
那人怎可能会死?
那人立下过那多功劳,有那多要好朋友,就连龙椅上坐着帝王都对他怀有别样感情。
这样人怎会毫无预兆地死在独自归家途中。
那时候他个人在清冷夜色中踽踽独行,会不会害怕那无边无际黑暗?
这是弱者保命本能。
只是想到病重师父还在自己身后,小雀妖强压住心中惶恐挡在它师父身前。
见那小雀妖害怕得快要发抖却没逃跑,顾然不由对它添几分喜爱。他无意惊吓小孩,语气温煦地回道:“们只是路过,马上就要离开。”
那拄着杖老者浑身颤。
他想睁大早已不能视物双眼看清顾然模样,却什都看不到。
即便看起来只及本人万分之,可这万分之也足以摄人心魂。
“师父,要不你再歇会吧,今天来洒扫就好!”
谢重明正注视着那座仙像,忽听有个清脆如灵鸟嗓音从殿外传来。
他与顾然同转头看去。
个双目枯盲老者拄杖而来,走起路来步履蹒跚,看起来元阳将绝,恐怕活不多久。而他身边跟着个眉目清秀小道童,看便知道是个机灵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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