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离耶冷笑声:“那是燕珈神庙擅自所为,与吾王无关。正因为他们愈加猖狂,吾王才不得不寻求长丰相助。陛下,神庙居心叵测,渠凉王也不是知恩图报之人,若是真让他们两方联合,届时不仅摩罗局势失控,怕是长丰也要面临腹背受敌境况啊。”
少微敛目饮茶:“长丰与渠凉已有盟约,渠凉王还送来位世子为质,你说渠凉王不可信,又为何要信你呢?”
“呵,渠凉王那老糊涂……陛下,沙离耶还是劝您早作打算为好,与渠凉王定约,不是长久之计。至于信不信,想来陛下心中已有决断。此举于长丰并无任何损失,多个藩属之国,何乐而不为?”
“唔,大人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们说可以助长丰抵御外敌,是要如何相助?论国力兵力,你们摩罗可不占什优势。”
“这点陛下大可放心
“不敢当。”沙离耶道,“实不相瞒,这便是吾王令出使用意。”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少微示意桃夭为她斟茶。
“既如此,也不与陛下绕弯子。”沙离耶接过茶盏,“等此番前来,就是想促成摩罗与长丰之盟,共治未成之乱。”
少微笑下:“如今长丰四海升平,何来乱处?”
“长丰未乱在外,北有革朗野心不死,西有渠凉虎视眈眈,摩罗未乱在内,燕珈神庙干政议政,妖言惑众君权分割。是以,吾王愿助陛下抵御外敌,以期陛下助们平定内乱,重振国祚。”
接风宴次日,沙离耶来长庆殿谒见少微。两人寒暄几句,没有直接切入正题,倒是聊起送给漫陶指甲花油。
少微道:“先前去昕州趟,漫陶就让人给她带好些摩罗香粉和花油,真真是喜欢得不得,这回得大人你亲手所赠,估摸着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沙离耶莞尔:“早知如此,该多带些来。”
少微摆手:“不必惯着她,按她性子,那花油多半舍不得用,给多反而糟蹋。”
沙离耶拨拨腕上镯子,明眸微抬:“看得出来,陛下待这个妹妹甚好,若能多疼惜些便多疼惜些吧,只怕以后……”
少微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沙离耶大人,你可知你们摩罗高祖宣仪王曾言,摩罗乃天赐灵地,神授君权,足可偏安以自强,拒不作藩属之国。”
沙离耶坦然道:“高祖之语,言犹在耳。然今人有今人难处,如今摩罗局面,若是再不加以遏制,早晚要分崩离析。倒不如孤注掷,另觅他法,或可保摩罗百年昌盛,国泰民安。”
“这是摩罗王意思?”
“有吾王丹书金印为证。”
“听闻你们与渠凉也有往来。渠凉亦是强国,且不与你们接壤,你们早先大费周章地去渠凉建神庙,莫不是打着远交近攻算盘?这会儿又来与谈藩属盟约,两边讨好,可不像有诚意样子。”
“以后如何?”
“沙离耶略通推算之能,观漫陶公主面相手相,陛下这位妹妹,怕是要远嫁。”
“……”少微不动声色,“嫁人之事,孤还尚未替她考虑。”
“是唐突。”沙离耶不再就此多言,转而道,“陛下,曾在长丰部著作中读到,‘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是有这样说法吗?”
“《素问》,大人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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