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什郡王妃……他真是想到就头疼。
昭肃遍遍擦拭着照青枪,面容沉肃,仿佛在等着什审判。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大大小小营帐散布于这片草原上,每座营帐顶端插着面蓝色狼头旗。
这里水草丰美,是扎布尔部落领地。
昭肃对此不甚在意,反倒觉得这样更轻松些,先前母亲还对他有所期盼,逼他立誓,严加管束,现下约莫是对他失望至极,看得开,便随他去。
“阿香,咱们郡王爷是不是……”侍女阿崔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下。这位郡王爷不让她们贴身侍候,即便有事吩咐,也多是做几个手势便罢,虽说理解无碍,可她们入府这几天,竟还未曾听他讲过句话,着实惹人疑惑。
“嘘,主子事你也敢乱说,仔细你皮!”阿香拧她下,等行至僻静处才小声道,“倒是听管事说过,咱们郡王爷从前喉咙受过伤,不过已经调养好,应当是能言语吧。”
“兴许还没好全?”阿崔叹口气,“咱们郡王爷相貌堂堂,武艺卓绝,若是落下这个隐疾,当真是可惜。”
“你有什好可惜。”
淳于昭肃被封武平郡王,封地在新亭、南漳两郡。
昭肃母亲元夕郡主也被接出王宫,安顿在新亭郡郡王府邸。另有绫罗珠宝、家仆美婢等等封赏,可谓荣宠无限。
渠凉王甚至笑语:“昭肃是天生大将,理当为朕开疆守土,与朕共襄盛世。”
昭肃没有接话。
渠凉王举杯饮酒,又道:“只是你刚刚归国不久,元夕郡主也直惦记着你,朕便准你先去封地休养,陪母亲享享天伦吧。”
酥油茶香气飘散在风中,孩童们撒着欢奔跑打闹,成群牛羊在远处散漫觅食,马场开栅栏,骏马嘶鸣,奔腾而出,端是派和乐热闹景象。
然而主帐中谈论,却是侵占杀伐、必然血光冲天之事。
小扎布尔冷嗤声:“他要打,那便打吧!们这位呼维斜单于,生之志便是入主中原,能忍到现在也真是难为他。”
位留着络腮胡
“这不是为将来郡王妃可惜嘛。”
“阿崔你真是为咱们郡王爷操碎心哟。”
“是呀。”
“是你个头!赶紧做事!”
两个小丫头嘻笑着走远,昭肃刚练完枪,偶然听到这出,颇有些无奈。之前受伤哑,他习惯不说话,现在是嫌麻烦,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于是好些不知情下人以为他仍然哑着,他也懒得分辩。
昭肃这才谢恩。
席间淳于南阳没有提及给他选妃事,昭肃松口气,只是宣仪侯面色不虞,约莫是为自己妹妹不值,没给他什好脸色。
昭肃去新亭郡,在自己郡王府住下。
他与母亲关系疏离,两人在座府邸中,却互不干涉,个住东院个住西院,几乎碰不上面,即便碰上也说不上几句话。
元夕郡主年少时为追寻所爱,不惜舍弃荣华,背离家国;而后因两国交战,眼见数万同胞葬身自己夫君铁蹄之下,难忍心中煎熬,又抛夫弃子,重回故土;再是历经朝堂内乱,皇权更替,身如浮萍不由自己……她这生跌宕倥偬,称得上是位奇女子,然而对于自己唯孩子,或许有愧疚,有关心,却是再难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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