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也不会有人问他“你喜欢什”,审美也好,选择也好,这些词藻只和富贵之人有关,对于墨燃而言,别人端给他什就是什,有吃就应当感激,有件衣服能蔽体就该涕零——“喜欢”?
他恐怕是在痴人说梦,他凭什能喜欢,怎敢喜欢,有什资格喜欢?他只有条要竭力挣扎,才能苟活下来贱
与菱儿番相谈,令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直以来,关于情爱,可能都想错个点。
菱儿问他“你喜欢什样子?”
这个问题,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扪心自问过。
得到温暖很少人,总是没有太多选择权利,只要谁对他格外好,他就将腔热血都奉上。
“喜欢什样?”
不喜欢,她可以理解。
但是不心动……
有几个未曾婚配男人,可以对着个脸庞和身段都极好女人,对着这样个主动投怀送抱女人,义正辞严,说出这句“不心动”?可以对着温香软玉,点欲望都没有?
她原地呆半晌,说:“你……你怎能……你怎会……”
她有点难以启齿。
。
于是她几乎是有些焦急且痴狂,酒色之下,她昏昏沉沉地往他身上靠,她有柔软有致身子,夏日里她走过地头田间,男人们都会偷眼去瞧她,她是在压注,想要用自己温软躯体,去撕开墨宗师甲胄。
“到底是有哪里不好呢?你连想都不想,考虑都不肯考虑,就这样拒绝?”
她火热酥软肉体贴上来,墨燃却觉得浑身不适应,连拉带扯地拽开她,脸已黑大半。
“菱儿姑娘,与你认识才不过多久?怎会喜欢你,怎会考虑你?”
这是他潜意识里,想都不敢句话。
其实这世上每个人,原本都是有自己特殊口味与癖好。墨燃小时候就常常在路边听到别孩子拉着自己父母衣角,说:“喜欢吃这个,这个有葱花。”或者“阿娘,这个红色灯笼比黄色好看,喜欢红色。”
但他不能说,说也没用,他能吃起,也只有最廉价白面饼子,还得掰开来,和母亲人半。
后来他在馆子里时候,也会偷瞧那些来听戏金主阔少,看他们摇着绢扇,慢条斯理地说出诸如:“喜欢上回那个翠儿,这回唱戏,还是要她吧,秀气,嗓子甜。”这类句子。
其实在墨燃眼里,翠儿姊姊远没有白蓉姊姊好看,但是谁会在乎他想法呢?
她其实是想说,你怎会点欲望都没有?这不正常。
墨燃也从她踌躇犹豫中觉出她意思,但他也实在不愿和她多解释,他和她本就是萍水相逢,妾想有露水情缘,郎却浑然没有这个念头。
她爱怎想,由着她喜欢。
墨燃低低跟她说句:“抱歉。”闪身潜入夜色里。
夜风吹着他面颊,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你不试试怎知道!”
墨燃看她又要过来,立刻道:“你别再靠近!”
“你就这不喜欢?”菱儿睁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点点都……点点都……”
“点点都不喜欢。”墨燃觉得自己说还不够清楚,这种事情断还是彻底些为好,于是虽然残忍,还是补句,“点点都不心动。”
菱儿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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