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罪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楚晚宁含泪模样,他眼底水光多少淬灭他心头
“……”
“你说话啊!”
“弟子。”楚晚宁顿顿,声硬如铁,“不知。”
怀罪掌掴下:“你放肆!”
楚晚宁脸颊立刻浮起红印,但他却立刻把脸转回来,眼中闪着不解而愤懑光影:“师尊,这些年你直教要端正行事,忧人忧世,为何真遇上大灾劫,你却要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师尊或是避世久,如今外头真与师尊讲大不样。弟子恳切师尊,别再留于山中,下山看看吧,这人世是无涯苦海,早已不是师尊说桃源。”
怀罪蓦地动怒:“荒唐!你知道自己在讲些什?”
楚晚宁原本以为把自己亲眼见到真相说出来,就定可以改变师尊闭耳塞听态度。他根本没有料到怀罪会是这个反应,怔下才道:“师尊从来告诫弟子,要忧他人之忧,难他人之难。……这十天,弟子走上下修界共二十三村落,所见情景触目惊心,师尊若是下山瞧见,也会……”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怀罪怒而打断:“谁让你擅自离山?!”
“这山中本无日月,你当早日修成正果,立地飞升,何以在自身尚未参破天机之前,就贸然离山,去管红尘中事?!”
每每思及之前遇到那个孩子,仍倍感煎熬,所以想下山游历十日,他怕又锁他,是以星夜离开。当时捧着那封书信,又是恼恨又是焦躁,但却也没有办法。”
怀罪叹口气:“根本不知道他去哪里。”
新场景又亮起来。
这次还是在无悲寺,在院落间。
楚晚宁已经回来,他满身是脏是血,眼睛却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明亮,炯然有神。
“……这根本不是回事。”怀罪咬牙道,“你……此刻出山,能做什?你确实禀赋卓绝,但天下险恶根本不是你所能想象,你出去,为什?为辜负为师十四年养育之恩,为意气用事捐身赴难?”
他顿顿,字句铿锵,金石落地。
“楚晚宁,你尚不能渡己,又拿什来渡人?!”
而楚晚宁,便在此时,又是愤怒又是悲凉地望着自己师尊。
他微微扬起下巴,凤目里逐渐有水汽迷蒙。
“人间疾苦代代不绝,又岂是你个小修能管得过来?你缘何如此高看自己!”
怀罪越说越怒,楚晚宁眼睛也越睁越大。
他看着自己师尊在月色下踱步,拂袖,点着他鼻尖高声叱责,厉声呵斥,海棠花树投下浓重阴影,将怀罪裁得支离破碎五裂四分。墨燃看着楚晚宁脸上先是茫然,再是无措,而后变成惊愕,变成失望,最后定格为痛苦。
楚晚宁闭上眼睛。
怀罪怒道:“你可知错?!”
他此刻便如把久经锻造终于出鞘不世神兵,谁都挡不住他锋芒。
怀罪站在他面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过墨燃耳中怀罪声音却依然在缓缓讲述着:“十天后,他果真按时赶回。心下松,暗自庆幸没有生变,打算斥责他几句,就让他回房去好好歇息。可是没有想到,等来是把无鞘尖刀。”
画面中楚晚宁跪下来,长拜于地。
怀罪微蹙眉心:“这是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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