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是怀罪幽幽叹息。
“其实在他横眉冷对,告诉,他要下山扶道,他不愿坐地飞升时候,就清楚,他是个活生生人。”
“是软弱自私,几乎亲手毁养大孩子。”
“他不是楚澜,他不是赎罪祭品。”
“他是楚晚宁,因为唤醒他那个时辰,正是个宁静平和傍晚,禅寺钟声响,他在宝相庄严诸天神佛注视下诞生,给他名字。”
如咽苦胆。
怀罪喃喃道:“最仁善师尊……”
画卷中,怀罪制住楚晚宁手,遏去他灵力,楚晚宁几乎是在法咒失效瞬间就痛得昏过去。
怀罪抱着那具鲜活,汩汩淌着热血身躯。犹如捧着两百年前,在临安天裂时,挖心照亮众人逃生归途楚洵。
但是不样。
怎会没有魂灵呢……
是他闭目不看,塞耳不听。
他直都知道,他心里直都能意识到。
从楚晚宁笑容里,从楚晚宁认真里,从楚晚宁宽容与温和里,从楚晚宁倔强与坚持里,他直都看得到那个人灵魂。
可他为己私利,为所谓赎罪,他装聋作哑,他麻痹自己。
“但给他,其实也只是个名字而已。直以创生他而自居,并因此认定他该归所用,为所有,让献祭。可是直到看着他,和楚公子样,为自己道义,不惜剖心以自证……”
怀罪哽咽到竟是难以再言,良久,才喑哑道。
“终于明白,从来没有给过他魂灵,给过他人生。那都是他自己,因为……因为像这样肮脏软弱罪人,永远不可能缔造出他这样清正刚毅生命。”
“永无可能。”
楚晚宁狠倔,骄傲,楚晚宁有这样那样属于自己小癖好,比如不盖被子睡觉,比如吃饭吃累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咬着筷子发呆,比如从来不爱洗衣服,只会把它们股脑地浸在起。
那都是他自己习惯,自己喜爱。
和谁都不样。
画面复又黑下去。
黑也好,这样情形,墨燃若是再看,只怕是会疯魔。
楚晚宁,从来不是座木塑,具空壳。
他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人啊……
“从他孩提时,天天地看着他长大,他小时候像楚澜,大些,又像楚洵,可是从来都没有把他和他们任何个人弄错过。”
怀罪声如破锣,沙哑至极。
“是他分半糕点,拉着叫师尊,是他偷偷拿着蒲扇给乘凉,还以为不察觉,是他在无悲寺陪伴在身边十四年,跟笑,信任,说是世上最仁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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