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楚晚宁却没有走,他怔忡地,将额头抵在镂着蝙鹿花纹轩窗上,指节泛着白玉色。
过好会儿,他慢慢从衣襟内取出张皱巴巴灵符。
升龙符。
他已经没有灵核,墨燃觉得他完全不能再动用任何法术,所以那些楚晚宁曾经符纸,他也懒得收走。
事实上墨燃这做也没错,楚晚宁咬破手指尖,滴十余滴鲜血,几乎都透升龙符纸,那上头小龙才无精打采地浮出来。
砭骨寒意。
那天晚上,墨燃其实没有再对楚晚宁做什。他喝真是有点多,后来就捧着那些书信发呆。
再后来,墨燃伏在案前睡着,他睡着时候仍在喃喃着:“什蚯蚓?……没有蚯蚓……”
忽地有劲风吹开窗,砰声响,山风夹杂着大雨灌入,蓦地灭去窗边几盏灯火。
屋内骤暗。
他嘴唇微微发抖,忽然有种极其可怖猜想。楚晚宁哑声道:“你……记不记得第次瞧见天问时,你自己说过什?”
“说过什?”墨燃道,“都多久事,怎可能还记得清。”
“你说你也想要这样神武。”楚晚宁说,“你也想有把天问……”
这个喝醉人就问他,眼神里透露丝嘲讽:“要天问做什?是杀人,还是审讯?”
楚晚宁低声道:“蚯蚓。”
点都没有。”
风吹得林木萧瑟倒伏,影子晃动,满山满院厉鬼冤魂。
楚晚宁脸色煞白,他紧紧盯着墨燃,目如鹰隼:“你,都不记得?”
心如擂鼓。
几许沉默,回答他,是墨燃几乎迷茫地反问:“记得什?”
它浑身都散发着虚弱光,有气无力地仰起头:“啊……楚晚宁……好久不见……”
小龙立都有些立不稳,龙爪子在纸上迈几步,就又啪嗒声瘫回纸面。它有些委屈又有些茫然:“你为什那久不找本座呢?为什又只给本座那点点灵气……唔,真
楚晚宁立在墨燃身边,唇齿发凉,低头看着这个沉睡男人。脑中那种不确定念头越来越清晰鲜明——墨燃为什会不记得这些零散往事?为什会选择性地忘记掉些纯澈过去?
是因为喝醉?因为巧合?还是……有谁刻意抹掉他心中善念呢。
伏在桌上沉睡踏仙君轻声咕哝声:“冷……”
楚晚宁血都凉透,他整个人都是麻木,听到墨燃说冷,本能地就慢慢走到窗前。
抬起手,将窗扉合拢,挡去外头风风雨雨。
当年红莲水榭外,少年稚嫩青葱,笑吟吟地撑着把油纸伞对他说:“可以救蚯蚓啊。”
但此时此刻,踏仙帝君眯着虎狼般眸子,却是丝毫不解地:“什蚯蚓?”
外头天雷破空,紫电贯夜。
轰隆隆巨响。
楚晚宁蓦地抿唇,褐色眼瞳微微颤动缩拢。
鼓停。
那细小喙惧终于将外壳啄破,铺天满地怖意狂涌奔踏,朝着屋内唯清醒人席卷而来,惊涛拍岸!
楚晚宁头皮都麻——他不记得?怎可能不记得?!
当初墨燃说要给母亲写信,写足足三百余封,说是要凑足千封,而后在盂兰盆节时候付之炬,烧与地府娘亲……
三百余封信,怎可能会轻易忘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