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怔忡地,低声地:“那是什?”
“你让教你写第个称呼,是阿娘。”
外头电闪雷鸣,狂风凄厉地呼啸着,犹如无数鬼爪拍击在窗上,震得窗纸木棂哗哗地响。
道闪电劈落,照人间片苍然。
踏仙帝君喃喃着:“……是你教?……为什点印象都没有……
阴云降世。
忘“见信如晤”这种写多遍寒暄词,已属奇怪,但也并非是绝无可能。
可是忘自己写过那多封信,点印象都没有,这实在太过蹊跷。
墨燃还在张张看着:“展信舒颜……展信舒颜……”那双黑到发紫眸瞳里闪着光泽是那痛苦,那矛盾。
确实好像缺失某段重要记忆。
“阿娘,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荀姐姐,见信如唔,展信舒颜。”
那些久远称呼令人战栗,令他觳觫。他瞳仁眯狭长细小,阴云在他英挺脸庞覆压聚积。
楚晚宁立在旁边,初时依旧不在意,但越到后来,墨燃神情就越让他感到异样……他忍不住将目光锁在书桌前,那个哗哗翻动着陈旧书信,举止近趋疯狂男人。
种细小恐怖伸出尖喙,笃笃叩击着楚晚宁心房。
“……写信?”墨燃黑漆漆眸子瞪着他,“写给谁?”他几乎是愠怒地:“给谁写信?在这世上还能给谁写信?胡编乱造……胡编乱造……派胡言!”
墨燃说这番话时候困顿又懊丧,眼中闪烁着迷迷蒙蒙光泽。
楚晚宁便是在那个时候,隐约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但他那时候没有多想,只当墨燃是喝醉,记性不好。于是也只皱皱眉头,并没有答话。
巫山殿书房中,是有书信匣,死生之巅所有信件都会锁在个乾坤匣里归档。墨燃如笼中困兽逡巡几圈,忽地想起来书信匣存在,便将那尘封匣子取出来,把封又封久远信函拆开。
那些信,大抵都是派中弟子写,按着师从长老分门别类。写信人大多都已经死在墨燃叛门那年。这其中玉衡长老弟子最少,只有三人,找起来便格外方便。墨燃很快就翻到沓厚厚书信。
耳边仿佛听到硬壳即将皲裂声响。
楚晚宁凝住呼吸,脊柱几乎是有些发麻。书房除他们俩,没有其他任何人,在这片死寂中,楚晚宁动动嘴唇,而后轻声道:“你不记得?你当初说过,虽然你母亲收不到信,但你还是你还是想写给她。”
墨燃倏地抬头。
楚晚宁只觉得自己血液在点点凉透,呵气成冰。
“你第个学会写称呼,不是自己名字。”
有哪里不对。
他慢慢走过去,看着墨燃在信笺里怔忡茫然而又疯狂样子。
……哪里不对?
“阿娘已经死……”忽然,墨燃喃喃着开口,抬眼望向楚晚宁,“为什会给她写信?”
楚晚宁在旁边看着他举动,那种恐怖在心里啄凿着,好像有什腥风血雨黑暗即将破壳而出。
他颤抖着拆开来。
是他字迹不错,稚嫩歪斜,却写极为认真。封封看过去,每封信上都写着“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每封都有。
墨燃手指在颤抖,眼中闪着光怪陆离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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