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这两把武器生死战,已过去两辈子。不归刃柄上镌刻早已磨损,如同踏仙君和北斗仙尊昨日过往,都已残破不堪。
金色辉煌与幽碧光芒在互相撕咬着,似是恨入血髓,又似入骨缠绵。在这明灭不断光影中,踏仙君紧紧盯着眼前那张脸。
血迹斑驳,神情复杂。
活着。
心中,bao虐得厉害,烧痛厉害。
“……”
自己质问却只换来更猛烈攻势,刀刃般狂风铺天卷地,要说没有怨怼,那是假。
踏仙君盯着地上那个衣冠狼狈男子,忽觉心中阵久违酸楚。也就是这瞬走神,风刃劈至他腹肋,他猛地吃痛,低头瞧见汩汩黑血从那狰狞伤处流出。
他又伤他……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楚晚宁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
“他身上最后点没拔干净灵核是本座。你也是本座。你最好摆清楚自己位置。”
话音方落,忽地金光,bao起,踏仙君及时收手后掠,但脸颊仍感到阵火辣辣疼。他随意抹,耳鬓边已被天问抽开道狰狞疮口,黑色血水顺着面庞淌落。
“……”踏仙君沉默半晌,阴鸷地抬起眼皮,脸上神情竟说不出是狂怒还是欣喜,他鼻梁上皱,情绪和面目几乎都是扭曲,“好,好得很。”
他恻恻地笑出声来,挥衣袖,黑袍猎猎如云。
“想不到隔那久,本座还能再与天问战。”抬起修长手指,自脸颊摸过,揩去血污,踏仙君瞳色幽暗,紧盯着楚晚宁脸,“本座,甚为怀念。”
踏仙君嗤地笑:“他对你就这重要?”
“……”
见楚晚宁不答,踏仙君就又森冷道:“让开。”
楚晚宁没有动,他此刻脑中片混乱,可他依然清楚眼前这个“墨燃”不过是柄利器,具空有血肉躯壳。
这具躯壳嘴角冷笑愈发残酷:“怎,你以为你这样杵着,本座就会拿你没办法?”
他咬着牙槽,忽然极不甘心地问句:“为什
喉间陡起涩然,踏仙君那故作从容笑容蓦地拧紧,抬手低喝:“不归召来!”
碧野朱桥当年事,又复年君不归……可是君归,又怎样?君归,还不是与他刀剑相向,还不是为这样那样愚蠢原因,要他血,要他命!
突然恨极。
不归与天问相碰,两把神武都发出龙吟虎啸。
两辈子。
身后墨燃命悬线,多拖延片刻都可能回天乏术。楚晚宁纵使心绪再乱,也知不可与踏仙君多言。
“天问——万人棺!”
踏仙君暗骂声,足尖刚掠起,地面就已裂开千道口子,无数粗遒柳藤从大地深处涌出,朝着他直刺而来。而另些细软藤蔓则将昏迷不醒墨宗师裹挟入腹,密密实实地护于柳枝深处。
踏仙君看着站在阵法中央楚晚宁,几乎要气笑:“你就这差别对待?”
“天问,风。”
“……要带他走。”
“去哪里?”
只句,就如尖刀入蚌壳。
踏仙帝君眼底闪着讥嘲:“楚晚宁,你扪心自问,这茫茫红尘间,除本座愿意收留你,哪里还有你容身之所。……带他走?别可笑。”
他上前,身手如疾电,蓦地捏住楚晚宁下巴,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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