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颤抖地:“师尊……”
楚晚宁抬手止住他:“你听说完。”
但等好会儿,楚晚宁却终究是个不会说情话人,他想很多,却怎都不合适,怎都觉得不够。
有瞬间,楚晚宁其实很想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背负太多。”
又想说:“前世直到离开,都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真相,是误你。”
他从来没有听过楚晚宁这样直白表露。
哪怕御剑告白那天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最后点点炉火余晖,很安静,也很温柔。
晚来安宁与温柔。
“上辈子,这辈子,都喜欢你,都愿意与你在起。以后也愿意。”
他很清楚。
楚晚宁都知道。
墨燃怔片刻,搂住他,亲吻他额角与头发。
“这丑啊。”劫后余生他比往日都要温存,他轻轻叹口气,“都把晚宁都丑哭吗?”
他若叫师尊倒还好。
被替代,不要多想,回屋去睡觉吧。”
床榻很窄,墨燃抱着他。
该来那刻,总是会越来越近,总是逃不过。
墨燃意识又开始模糊而涣散,心脏绞痛甚至比之前任何次都厉害,回光返照不会持续太久,阿娘死时候也是这样,他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
他垂着浓密睫毛,炉膛里火此刻已经有些黯淡,那种昏黄光映照在他年轻英俊脸庞上,显得格外温柔。
他还想说:“那年红莲水榭,谢谢你愿意护。”
他甚至想什尊严此刻都不要,他想跟墨燃哭,想抱着此刻尚且温热这具躯体,说:“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
可是喉咙哽咽,心中苦涩。
最后,楚晚宁俯首,亲吻着墨燃心口伤疤,睫毛簌簌,他低哑地开
墨燃就听他在自己怀里句句地说着,他看不清楚晚宁脸,但他可以想象到楚晚宁此刻模样。
怕是眼睛红红,连耳尖也是红红。
“曾经知道你被蛊惑,但却不能表露,只能恨你……现在终于都能补给你。”楚晚宁脸颊烧烫,眼尾也潮,“喜欢你,愿意与你结发,愿意为你剖魂,愿意臣服于你。”
听到愿意臣服于你,墨燃心犹如被烈火灼烫,整个身子都是颤。
他既是感动,又是悲伤,既是痛苦,又是缱绻。
声晚宁,两世交替。
楚晚宁在被褥深处拥抱着这个男人炽热而鲜活身体——他直厌弃并且羞耻于表达自己内心任何激烈情绪,但他此刻他觉得自己紧绷与羞耻是那可笑,那荒唐。
于是在这肢体交缠相拥中,在这被褥紧裹窄榻上,在四壁空空茅舍中,在风雪交加长夜里。
楚晚宁轻声说:“怎会丑?你有疤也好,没有疤也好。都好看。”
墨燃怔。
这个蠢笨男人,大抵是看出楚晚宁眼神里痛楚,因此忍着自己难受,说笑道:“好不好看?”
楚晚宁果然愣下:“什?”
“疤呀。”墨燃说,“男子汉大丈夫,多几道疤才有味道。”
楚晚宁沉默会儿,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掴他个巴掌,掴得太轻,反而像是抚摸。
过片刻,他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他埋在墨燃温热胸怀里,没有吭声,但是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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