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说,外头冷,雪大。
暖你。
楚晚宁就蜷在他臂腕里,蜷在那热度尚未消胸怀里,动也不动。
他们明天就要启程回家。
他要好好地与墨燃同歇息。
没有声音……什都没有……
那是令人肌骨生寒可怖寂静。
是令人生绝望可怖沉默。
终。
停。
“夏师弟……”他又逗他,明明都快说不出话来,还是逗他,“师哥……讲故事给你听……以后每个晚上,都讲给你听……你不要嫌弃师哥嘴笨,讲来讲去,就只会讲牛吃草……”
最后最后,墨燃抬起眼眸,望着窗棂上覆着层莹莹积雪。
天地片浩然洁白。
“晚宁。”他拥着他,心跳回荡在楚晚宁耳畔,他轻声说,“直爱你。”
他缓缓阖落眼帘,梨涡浅浅,浸着两池梨花白。
他最后亲吻楚晚宁嘴唇,他叹息道:“……师尊……谢谢你。”
外头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浓。
他们相拥而眠,他们都在想,原来,这就是余生。
墨燃知道自己衣襟被泪水浸湿,但他不说。他从小就奢望自己余生能有诸多欢喜,这种时候,总该是快乐。
他拥抱着楚晚宁,他说:“睡吧,晚宁。睡吧,抱着你。你怕冷,替你暖着。”
这夜很长,但会陪着你,愿你有好梦,有火,有灯。
还有家。
口。
“墨燃,不管从前如何,今后如何,都会直和你在起。”
羞耻烧透他浑身血。
但言语却是那样庄严。
“生都是踏仙君人,也是墨宗师人。”
楚晚宁伸出手,环住墨燃腰。
黑夜里,他说:“好,听你话,睡。……但是,明天,叫你,你就要记得醒来。”
他贴着那再也没有起伏胸膛,眼泪浸湿浸暖墨燃衣襟。
“不要赖床。”
晚安,墨燃。
歇。
屋内死寂,静可怕。
过很长很长时间,楚晚宁也没有动,楚晚宁依旧躺在墨燃怀里,躺在床榻上,他甚至没有起身,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说话。
他小徒弟,他墨师兄,他踏仙君要他安睡。
说会替他撑辈子伞,讲生故事,余生都会爱他。
心跳点点缓慢,点点断续。
忽然,窗外枝梅树枝丫被积雪覆压,雪太沉重,枝丫折断,发出突兀动静。雪团与树枝同跌落,噼啪脆响。
这阵喧闹之后,楚晚宁,却再也听不到耳畔心跳声音。
他等须臾,他等片刻,他等会儿,他等良久。
再也没有声音。
“等好,们起回死生之巅,想去向伯父伯母请罪,想再和薛蒙吵吵嚷嚷……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墨燃抚摸着楚晚宁头发,嗓音轻轻。
喉间尽是血腥甜,呼吸也越来越窒缓。
但他还是笑着,他此刻神情很宁静:“师尊,会给你撑辈子伞。”
楚晚宁在他怀里,已是哽咽不成声。
太烫。
墨燃只觉得怀里那捧隔世之火再次亮起,眼前是烟花璀璨,所有痛楚与悲伤都在此刻远去。
“两辈子,都属于你。”
“不后悔。”
墨燃倏地合上眸,尽是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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