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薄烟袅袅升起,曼舞柔间,深情款款,却又迷离扑朔。
踏雪宫大师兄寝屋弥漫着浓烈昂贵龙涎香味,这里到处都铺满洁白绒毛地毯,脚踩上去直没脚踝,轻纱幔帐更是混淆日月晨昏,风吹罗帷起,风落苏幕遮。
梅含雪赤着脚,支颐脑袋,就躺在白绒地毯上,莹白如玉脚趾随意搓搓,双碧玉眼眸望着盘腿坐在自己面前大口喝酒薛蒙。
酒过三旬,梅含雪笑着问:“嗳,子明,你不惊讶?”
“惊讶什?”
薛蒙愣,随即更委屈,连鼻尖都是通红:“好……好好好,看出来也不陪喝。你是不是怕白喝你不给你钱?跟你说,其实没那穷……”
他说着竟真咕咕哝哝地去掏兜,掏出堆七零八碎铜板来回点几遍,点着点着就更难过:“啊,怎就这点儿?”
梅含雪扶扶额角,显然头有些疼:“薛蒙,你醉。你应当先去歇息。”
薛蒙还未答,身后却传来沙沙脚步声。
另个温雅嗓音响起来:“大哥,你与个喝醉人论什道理?”
“忌酒。”
薛蒙又嘟囔几句,听上去好像是在骂人。然后他把推开梅含雪,脚深脚浅地往苍茫大雪中走去。梅含雪掌着伞,望着他甚至有些佝偻背影,没有追上去,只是问:“你去哪里?”
他也不知自己当去哪里,他只恨酒还不够多,未能将自己醉死。
梅含雪道:“回来,前头无路。”
薛蒙蓦地站住脚步,他呆呆地立在那里,过会儿,他忽然大哭起来:“他妈就是想喝点酒!你都不让喝!不喝就不喝,你还骗说你忌酒!你是不是人啊?!”
薛蒙在地上躺着,他醉起来就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已与这天地间最大魔头见面。他依旧仰面倒在雪地里,昆仑之巅皓雪纷纷扬扬飘落,如同春日柳絮,秋日苇花,将他覆盖。
不知过多久,有人撑着把鲜红色纸伞,自大雪里走近。薛蒙眯蒙着眼,而后他瞧见张清冷冷脸庞。
“梅……”
薛蒙咕哝声,含雪两个字不曾说出口,他太疲惫。
“嗯,是。”梅含雪话不多,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话音落,只戴着绡纱护套手伸出来,拎着羊皮袋子,腕上银铃璁珑。梅含雪斜睨眸子,回过头——
他身后,站着个与他生模样,只是脸上笑意浓深,眉眼极是温柔男子。
“其实遇到醉鬼呢,只有两个办法。”男子笑吟吟,“灌晕他,或者打昏他。”
梅含雪:“………………”
那个男子说着,冲梅含雪眨眨眼:“知道大哥忌酒。你回去吧,陪他喝。”
“……没骗你。”
薛蒙根本听不进去,嚎啕道:“是不是人啊你们?”
“……”
“老子心里不痛快,你看不出来吗?!”
梅含雪道:“看出来。”
薛蒙趴在梅含雪肩头,却不走,反而问:“有酒没有?”
梅含雪道:“没有。”
薛蒙浑当没有听见:“好好好,那你陪喝杯?”
“……不喝。”
薛蒙静会儿,嗤地笑:“你看你这狗东西,之前不喝,你拽着灌酒,这回喝,你又跟说没有。玩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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