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被台谏喷场,散朝后韩琦偏又紧追而来,堵着他提出立储之事。去年他以宫中有人有孕堵住韩琦,结果生出来,依然是个公主。官家已经五十岁,政事忙碌,身体又不好,于后宫之事越发力不从心。他渐渐也有些认命:他这辈子,大抵是没法再有属于自己儿子。
打发走韩琦,官家有些疲乏,叫近前人将丹药送上来,合起眼囫囵着吞下去。本来能让人轻快丹药,今儿似乎也不顶用,官家倦乏地倚在榻上小憩,恍恍惚惚间竟做个梦,梦见千军万马汹汹而来,如狼铁蹄踏破连片河山,直取开封。
时间天崩地裂,山河色变。
官家心神震颤,正欲唤人抵御敌兵,环顾左右,却见干熟悉面孔皆是面带悲戚,看着座座城池落入敌手。
忽地,他看到道光。
来。
这个月朔日出个白虹贯日天象,这是预示着会有兵祸;没过几日,又有大星坠地,气声如雷,占者说这是“天狗”。古语有云,“天狗移,大贼起”“天狗所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总之,这是个凶兆!
谏院把手范师道站出来说朝廷不得不防备,又表示现在将军不是蠢就是老,没个中用,提议挑选良将、广征余勇,练出支精兵来。
能当上谏院把手,范师道实绩也是相当厉害,曾经弹劾过这两个宰相,两个枢密使,此外还有不少当权宦官和翰林学士,听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包拯去接任三司使之责后,范师道就是台谏头号喷手,瞧瞧这回出手就是“在座诸位武将都是垃圾,没错,不针对任何人,说是所有”。
他逐光而行,却见数少年在国子监谈天说笑,他们只着白衣,戴平式幞头,都还是平头小子,不过他们个个意气风发,毫不露怯地指点河山、大谈国事。为首那少年尤为青涩,其余人目光却都聚拢在他身上,听他
提完建议后,经历轮朝议,韩琦顺势提出武学与武举之事。他与富弼都熟知边事,比谁都知晓若无强兵,再怎鼓吹人去边关开荒都是虚,垦春地、照料两三季庄稼,抵不过契丹人和党项人过境抢掠番!而要强兵话,就需要强将!办武学、开武举,批量培养知兵事、熟兵法良将,虽是因狄青提议而起,但确实又是朝廷所需。
可开武举又涉及到许多敏感问题:武学校长谁当?武举考官谁当?要是有居心叵测之人靠武举聚拢军中将士,朝廷当如何应对?
朝上争轮,官家有些乏,摆摆手表示容后再议,让韩琦他们先拿出个章程来再说。正要结束朝会,又有台谏之人站出来,表示事情还没完,他们还有事要喷呢!
见识过王雱邪性之后,台谏诸官竟默契地略过他,改为集中火力喷官家给个低品小官赐下那多东西,此例开,朝廷开销得多紧张!他王小状元结个婚你赏赐这多,品阶高些人娶媳嫁女你又当如何赏赐?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官家原也没记住王雱婚期,毕竟那都是几个月前收到帖子,他每日忙于处理公务,哪里记得起来?还是王雱迎亲闹出大动静,连曹皇后都有所耳闻,他才记起这事儿,遣人从内库那边挑些寓意吉祥东西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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