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处有张木墩子做小桌,另有两把看起来破破矮凳,僧人粥端进来便放在那桌上,粥碗边靠着干净木勺。
粥只碗,勺只个。
沈独自觉坐下来,拿勺,自己盛口吃,才口便止不住地笑,眨眼问他:“你煮吗?”
“食不言寝不语。”
善哉却不回答他,只是又走出门去,这次并未将门带上。于是沈独便看见外面丛生杂草,低矮山坡,也看见未披外袍僧人盘坐在那块干净石头上,垂眸敛目。
也是伤重到几乎不能动,也是和尚在旁捣药端药,还他妈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想到这里,沈独不禁有些生气:这秃驴分明好端端地是个正常人也能正常说话,怎他那时候问“你是不会说话吗”,他居然承认!
还有那个什“不言”牌子……
到底都是什玩意儿?
他开始皱眉思考起来,望着那破窗外天光与山水出神,直到脚步声再传来,才回头看去。
操你大爷。
他抬手按住自己薄薄唇瓣,才发觉自己手竟有些发抖,心跳也快得惊人。
直到过好会儿之后,那和尚从外面端碗熬好药进来,他才算是勉强平复下来,但却莫名不敢跟和尚说话。
那药递,他便接过来自己喝。
分明是能苦掉人舌头药,若是往日他喝必定要皱眉嫌弃,甚至干脆放旁就不喝,可今天也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心有所属,恍恍惚惚会儿就喝个干净。
“……”
片刻静默。
沈独话出口,反应过来,便想给自己两巴掌,想也不想便改口道:“不不,是脑子被门夹!”
僧人看他目光,深些许。
但他毕竟不是在这些细碎言语上纠缠人,所以也并没有接什话,只是平静地把沈独抓着自己不放手拿开,放回原位去,然后才起身。
这是在打坐。
这回不是药,是粥。
最普通白粥,只是里头加些青菜香菇炖着,所以带着几分有温度香气。
这时候,沈独已经喝过药,只觉得四肢之间那酸麻痒痛之感消减下去不少,身上力气也回来,便自己小心地起身来。
腰背处伤口有些疼,但于他还算不上什。
只是站起来后被透进来风吹,有些发冷,于是便把落在破床上僧袍捡起来,自然地披在自己身上,才朝和尚走过去。
善哉并不是多话人。
所以他只是在旁边看沈独喝完药,又从他手中将那有些残破药碗接过来,才重新走出门去。
沈独于是觉得,现在真是像极当初。
那时候他也是被人围攻,几乎到山穷水尽境地,路不甘心就那窝囊地死,所以拼命地要逃到天机禅院止戈碑前。
再醒来就在和尚竹舍里。
“去端药。”
沈独就坐在那破床上,身上还盖着和尚僧袍,眼见着他走出去有好半晌,才后知地感觉到自己脸颊上微烫温度。
这瞬间便觉得自己是真被门夹过。
更激烈事情都做过,亲口算个屁!有什好难为情!
只是心里虽这样告诫自己,可急速运转脑袋旦停下来,就会回忆起刚才那轻得好像是梦境吻,还有和尚那低沉醇厚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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