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走。”
顾茫似乎从没遇到过这样状况,他眼睛里终于有丝无措,他想说些什,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
墨熄已经转身,顾茫拉住他衣袖。
墨熄真已近临界,怒焰溅着危险火花,随时都要喷薄:“你到底想怎样?”
顾茫又不答话。他回到架子前,重新取下那个存钱小陶罐,把那枚金色贝币捧出来,默默地递回到墨熄手里。
可墨熄还没向他讨债,还没听他认错呢……他怎能就此解下血肉,只留给墨熄副空落落躯壳。
“你给是金贝币。给多。”
“……不用你找。”
顾茫诚实道:“找不起。”
他说着,重新把竹简打开,居然又次地递给墨熄:“所以你再选些,这上面,你都可以选。”
墨熄给他重华国最昂贵金色贝币。
顾茫也不道谢,站起来走到架子边上,取下个小罐子,小心翼翼地把贝币放进去,然后又把罐子摆到高处。
墨熄就这样冷眼看着,心中百味陈杂,怒恨嗔怨,什都有,他看着顾茫背影,忽然阴冷冷地问句:“你那罐子里,存多少钱两?”
你任由多少人辱骂过,欺辱过,践踏过。
……你……
如果时间倒回三天前,有人跟墨熄预言,嘿嘿嘿,羲和君,悄悄告诉你哟,三天后你会去嫖别人哟,那羲和君定能将那人满口牙都打豁脸都锤碎。
但他现在已骑虎难下,别无选择。
他最终还是在“闲谈”二字上扣下指节,选时候他整张脸都是青,眉眼里尽是压抑黑暗。
墨熄选完。
顾茫朝他伸出手。
“那这个还你。”
“……”
“再见。”
墨熄:“……………………”
他盯着顾茫脸看,那张脸上点受辱痛楚都没有,只是安静,平和,顺理成章,请墨熄再去选些东西。
墨熄转过头,银牙都快咬碎,真是奇怪,他不该早有预料吗?从前嫖·妓,后来叛国,次又次践踏他底线,“上床不要太认真”这种话早就从顾茫嘴里说出来过,如今为苟活出卖身体,只是从睡别人,变成被人睡而已,又有什好意外。
“不要选。”墨熄越来越烦躁,心里那口气似乎快要压不下去。
他再也忍受不住,倏地起身,面色霜寒。
你陪多少人睡过。
顾茫还是不吭声,他放好罐子,就重新坐回墨熄面前,幽昏灯光下,顾茫脸并不是那清楚。
墨熄不知道他脸上是否有些细微情绪,是自己所没有捕捉到。
顾茫太宁静,宁静甚至有些反常。
两年屈辱,已经把他最后傲骨都磨没?
“干什?”
“给钱。”
“……你!”墨熄气极,眼眶都红,却是堵得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顾茫不吭声,只默默摊着手等着钱,他现在话很少,能不说就不说。
而羲和君记忆里顾帅,话是很多。当他站在骄阳底下晒着,面对校场列兵时,他总是迈着踢踢踏踏步子,骄傲又威风地来回走着,冲下头嚷着话,皮肤流着熠熠汗水,像是猎豹皮毛上落水晶珠。总是咧嘴灿笑,黑亮眼睛湿润亮泽,还有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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