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根本没有考虑后果,没有去想人伦道义,没有去思考是否会被拒绝。
他什都不懂,就这样冒冒失失揣着颗真心,冲动地来到顾茫营帐外,站在那军帐前,手指微微颤抖着,他血越
来到北军营中,他还没下马就着急地喘着气问戍军修士。
“找他人,他在哪里?”
那修士见他风风火火,吓跳:“墨、墨公子可是有急报?”
“有什急报,见个人就非要有急报吗?”口中呼出炽热白雾,语气愈焦躁。
“那您……”
营帐外有死兄弟修士在哀哭,又隐隐埙声和寂寂风声。
他攥着手里那封薄纸。明天谁又会死呢?
明天谁心事又终成血污。
他忽然再也无法克制心里那种冲动,猛地撩帘子,正撞上进来给他疗伤药修,那药修吓跳:“墨公子?”
墨熄不回答,他大步走出帐外,步子越来越快,把那封染血信收在袍襟里,他会把它带回去给那个信中提到“小嫣”,然而他现在急着要去找个人,他忽然变得那急,好像如果不说,明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死亡就迫在眉睫似。
。
居然是由那样个粗笨汉子写就。
他写时候,眼前是真浮现来年凯旋后,与那个名叫小嫣姑娘在手植花丛前吹曲弹唱情形罢。
最后却只剩这张血迹已干信。
墨熄无法表达自己当时内心究竟是种什感受,他在榻沿坐很久,手里攥着这封信。
修士目光刮下墨熄受伤胳膊,犹豫片刻,没有再问下去,但墨熄已然明白他意思——那您无事不好好休息养伤,迎风冒雪地,从南军跑到北军来找个无名小卒做什?
墨熄太焦急。
也太冲动。
他刚刚弄明白件事情,件很重要,困扰他很久事情。他必须要找到顾茫,如果不立刻找到顾茫话,仿佛满腔热血就会在这夕之间被熬干烧尽。
他性子原本就说不二,认准要什就必须把什攥在手里,那时候又年轻,根本没有体会过情爱苦涩。
“墨公子!墨公子!”
白袍广袖疗愈修士追出营寨,朝他喊道:“墨公子,你胳膊上疮口——”
但他没有理会,不想管那点点微不足道小伤,他只身奔出营外,召来灵马,骑纵马向前。
胡风朔雪迎面拂来,身后是守备营鸽群唼喋,那细碎声音被他越抛越远。他心中攒着团热血,想要找到正在值夜顾茫倾说。他能感受到自己怦怦心跳,焦灼如火燎烟熏内心,明明朔风寒雪,却连掌心都是微微湿润。
“顾茫呢?”
明年繁花烂漫时,小嫣清唱吹箫。
如果今天死去人是他,他有没有什放不下人呢?
他很快就想到个熟悉身影。但他并不以为意,直到许久之后,才蓦地反应过来——他霎时愣住,背心片冷汗——胸腔里像忽然点起簇火,照切霍然通透。但又好像那簇火其实直都在他内心深处默默地照亮着他,舔舐着他,煎熬着他。
只是他从前没有发现,不明白自己那些压抑着感情是什而已。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野火却越烧越热,有什坍塌,有什又轰然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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