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心口又疼又恨,又烦又烫,他重新把顾茫扶正试图让这人躺下,可顾茫不听,顾茫这次竟直接死死揪住他衣襟,烫热额头抵在墨熄腰腹。
“不要睡在
病中人张张嘴,想说什,可真等开口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
他于是又重新咬住嘴唇,过须臾,忽然又要起来。
墨熄把将他按住:“你干什?”
顾茫整个人已经烧迷糊,他揪着墨熄衣摆,那固执地要往下爬,想往地上去。
墨熄厉声道:“顾茫!”
唤几遍,顾茫都没有动静。墨熄不禁有些心烦,抬手推推他。
可谁料就这推,顾茫就像稻草人似径直侧倒在地上。月光透过杉树林错落针叶照着顾茫脸——
那张脸已经完全弥蒙上病态潮红,原本苍白皮肤就像在暖雾中蒸过样,他双眸紧闭着,长睫毛簌簌发抖,湿润嘴唇因为透不过气来而微张着喘息,眉头也下意识地痛皱着。
墨熄惊:“顾茫?”
他抬手去探他额头,竟是烫得惊人。
茫身上,他能感知到顾茫就在这片驻地。他叹口气,说道:“药壶给,你去休息吧。”
“可、可您……”
您难道要亲自管这种鸡毛蒜皮小事?
墨熄不想多说,只又重复遍:“去吧。”
既然他都已经这说,卫队长纵是觉得不妥,也不会再多言。他恭恭敬敬地把药壶递给墨熄,依令离去。
自己名字似乎唤回他点意识,顾茫瑟缩下,身形更佝偻,甚至可以称之为猥琐。他几乎像是团烂泥,扒着床沿从上面滚落。
可他被墨熄制住,他被墨熄拦去路。
他原处发会儿呆,忽然喃喃道:“你放下去吧……求求你,放,下去……”
“你发烧。躺好。”
“放下去,不要……不要在这里……”
他忙把烧热昏迷中顾茫扶起来,路架着他去属于顾茫那个小帐篷。所幸羲和府驻地位置偏,带来人也都歇下,这幕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墨熄掀开帐帘,把顾茫往床上放。
顾茫恢复些知觉,他睁开惺忪迷离眼,几近朦胧地望墨熄眼。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他挣扎着起身,要翻身下床。墨熄单手抵住他,面压着心里焦急,面咬牙低声道:“躺好。闹什?”
顾茫咬咬自己濡湿下唇,眼睛里蓝色好像都要化成水汽溢出来。墨熄被他这样看着,心跳陡然加快,不由得捏紧手指,直起身子,拉开与他之间距离。
可顾茫还是这样怔忡地看着他,或许又不是看他,顾茫眼睛里光泽更多地聚在墨熄佩着帛带上。
夜晚凫水边,风很湍急,墨熄原地站会儿,醒醒酒精残韵,然后在这属于自己这片驻地走圈。
顾茫果然还在这里,他靠坐在棵水杉树后,蜷成团已经睡着。
墨熄垂眸盯着他看会儿,慢慢地矮下身去,半跪在他面前。昨晚余怒未尽数消退,两人之前气氛十分尴尬,墨熄沉默良久,才道:“……醒来。回帐篷里睡。”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每个人都有个营帐,搭都已经搭好,可顾茫却要跑到树底下以天为盖地为席。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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