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
蛋花汤是
大锅煮出来，撒着碧油油葱花。但是墨熄知道顾茫不喜欢吃，所以早已撇去
上头青葱。他看着顾茫咕嘟咕嘟地把热汤喝下，驱散骤雨带来潮湿，眼神逐渐变得非常柔和。
换作世上另外任何个人，看到墨熄这样眼神都会觉得撞邪，唯独顾茫不会。他饮完汤，抬头对上墨熄目光，自然而然地又咧嘴笑下。
墨熄叹口气，取出洁白巾帕，在顾茫唇角拭拭，而后道：“怎
还是和以前样，喝完汤永远不记得擦干净。”
“哎哟少爷，
哪儿有你这讲究啊，吃土长大。”
“……”
墨熄将他带进怀里，将他暖会儿，说道：“膳房来送饭，先吃再休息？”
顾茫于是探头去看，果然瞧见桌上摆着几道清简菜肴，旁边还有个竹筒，筒里温着米饭。
“你也没吃？”
“等你起。”
顾茫张张嘴，原想说你胃那差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干什，给留点不就好。但是瞧见墨熄黑眼睛温柔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他叹口气，捏捏墨熄瓷玉般脸——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他才能这样捏墨帅脸。
做完这些，他白皙手指抛，将那些零散小旗都丢到旁边，而后颓然在椅子上坐落，仰起头，无比疲惫地合上双眸。
昏暗阑珊灯火深处，慕容怜侧影显得那单薄而孤寂。他双手交叠着，直在下意识地摩挲着蓝宝石指环戒面。
过良久，顾茫听到他喃喃地叹句：“……真可笑…………难道就真不如你……”
难道就真不如你。
这句话在顾茫耳中萦绕不散，几乎响路。
两人又闲谈会儿，饭吃到半，顾茫想想，最终还是决定道：“对啦，墨熄，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顾茫无奈道：“你啊。”
坐到桌前，才发现原来那些菜肴都是从前王八军修士们特别喜欢却又吃不到。盘酱汁鲜亮红烧肉，配着白面馒头，碟脆笋藕苗，碗蛋花汤，虽然不是什精致菜肴，但全军上下每人能食着份，也是不小开支。
顾茫道：“你这伙食给他们改善真可以，那会儿要是想给他们吃上顿肉，真得求爷爷告奶奶好多遍，要就得出卖色相去哄哄村头酒馆俏寡妇。”
墨熄打碗汤，推给他，说道：“你为他们做已经够多。以后不用再卖身俏寡妇，实在要卖，就卖给吧。”
顾茫咬着筷子笑。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慕容怜既有主意，又不服输，为何要在军事会上敷衍事？
为何要待到夜寂无人，他才抽着杆浮生若梦，在迷蒙凄清烟雾里，孤独地摆弄着阵前甲兵，推演场波澜壮阔闪电之战……
回到主帅寝帐时，墨熄正好在给君上送信传音，他将传音雀鸟放飞，瞧见顾茫进帐，脸上神色微松。
“去哪里？这晚才回来。”说着摸摸他头发，“淋雨？”
“……去清点入库粮草。没淋着，有伞呢。”顾茫揉揉鼻子，并没有把在主帐看到慕容怜事情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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