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舅皱皱眉:“你这是什表情。”说着白衣飘飞地自拱门之后走过来,低头看着他怀里机甲。
“你做?”
“嗯。”
慕容楚衣拾起其中只小滴漏,端详番:“东珠血晶为沙,沉檀香木为体……是你自己想?”
江夜雪彼时也知他炼器名声,有些尴尬地说道:“是。”
他心里多少还是难受。
也正是那年暮春,宋先生生病,卧床不起,暂时不能教授他炼器之术。江夜雪便自己琢磨着做些巧工,可他向敬重关心师长,不忍叨扰病中先生,便带着这些器物去寻府中其他炼器幕僚。
可得到,却全都是回避和佯作无奈拒绝。
“不好意思啊夜雪公子,今日尚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真是抱歉夜雪公子,老夫身体不适,待好些再与你切磋技艺,你看好不好?”
日般热络。
他只是为人和善,并不是迟钝,这些事情他看在眼里,也都很清楚原因究竟是什。不过他与人温柔,不爱计较什宠辱得失,所以也并无所谓什。
唯独谢夫人怨戾越来越重,让他感到些忧虑与苦恼。她总是对他说,今日岳钧天又赠慕容凰什样首饰,那些首饰要多少多少钱,多多珍贵。又或者对他说,今日慕容凰又置办怎样行头,添置什模样衣裳……
时日推移得越久,她话语便越难听,有时甚至都到不堪入耳地步,听得江夜雪微微皱眉,却因为她是他娘亲,所以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他也不是没有宽慰过她,可只要他说些开导她话,她便瞪他骂他,说他“不求上进”,“不知疾苦”。
久而久之,江夜雪也只能不复多言。
慕容楚衣却没有笑话他,把那小滴漏放下,说道:“……来炼器房吧,教你。”
江夜雪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慕容楚衣竟会愿意主动点拨他,不由睁大眼睛,怔愣于原处。
慕容楚衣说完就往前走,走出段见他没动静,淡然回过头:“还不跟上?”
“鄙人才疏学浅,恐怕指教不公子。”
府问下来,竟没个是愿意。
江夜雪抱着他做好木头机甲,颇有些落寞地低着头走在空荡荡回廊里,正茫然时,却忽听得身后有人叫住他。
“岳夜雪。”
他回过头去,脸上还犹带那种失落与伤心,却对上慕容楚衣脸。
再到后来,谢夫人对慕容凰妒恨心病变得日渐严重,而待到慕容凰有孕后,她恨意简直令她面目扭曲。
慕容凰是王族,又是正室,所有人都摘星星摘月亮似哄着她。所受优待是谢夫人哪怕怀着江夜雪时也从未感受过。
仆人们见风使舵,对两位女主人态度上差距变得越来越鲜明,甚至有些往日受江夜雪不少照顾小厮也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谢夫人恨得厉害,就对江夜雪说:“你看看,你说什以德服人,说什随遇而安,你服什人?你日子又怎安?”
江夜雪心里虽有些不好受,却还是坚持认为自己为人处世方式并没有错。求富贵易,求问心无愧难。
只是渐渐,就连父亲都为照顾慕容氏感情而对他显露出疏离意思,整个宅邸除宋先生,再没什人愿意主动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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