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雪俯身,眼眸危险地眯起,盯着他:“岳辰晴,你知道当时,如果不是帮,你早就该死在母亲手里?”
岳辰晴栗然。
江夜雪褐色瞳仁离得他那近,里头仿佛攒动着经年前消散光影。
——
在慕容凰过世后不久,某日,江夜雪拿着慕容楚衣为那孩子做好木头小玩具,打算到厢房里逗岳辰晴玩。
转头却发现说话只是个小小泥偶,眉目间有江夜雪自己模样,正笨拙地哄着他高兴:“不难过,不难过。”
慕容楚衣:“……”
“会好,会好。”
慕容楚衣沉默地瞪着它,瞪会儿,眼眶慢慢地就有些红。他转过头,看到江夜雪站在屋舍宽大檐下,背后是铅灰色天空和飘飞如雪残花,藕白色衣袂随风飘动着。
两人隔着段距离,遥将相望着,慕容楚衣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止于唇齿,最后他只得恨恨地,低声道句话:“……你捏得也太丑。”
慕容凰过世之后,慕容楚衣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他时常把自己关在炼器室里,岳府上下能轻易见着他人只有江夜雪。
丧期间,慕容楚衣默默地捏许多泥人,给他们灌注灵力,慢慢地调试着,让它们学着慕容凰神态言行,在他小院里走动着。江夜雪明白他心中难过,也不多言,拿过泥人小偶图纸也照着做。
不过他却不止做像慕容凰,从他手里捏出来泥人,有些像慕容楚衣,有些像他自己,甚至还有些,捏得像那个刚刚出生,被命名为岳辰晴孩子。
那些嚷嚷闹闹泥人行走在小院里,嚷嚷闹闹地喧哗着,打碎原本沉窒气氛。
慕容楚衣阴沉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找茬吗?”
他虽然知道府衙内许多人对他态度正是因为岳辰晴出生而改变,但对于那个裹在襁褓里孩子,他其实并没有任何敌意与恶意。
反倒是慕容楚衣,虽然怜惜这个孩子,但碍着面子,从来不主动去寻他,只是把精心打磨好什玩随意递给江夜雪,让他给岳辰晴送去。时间久,小木人,小木马,木头小鱼,竖着耳朵小
江夜雪噗地笑,仿佛某种禁制破除消融,他朝慕容楚衣走过去,思忖片刻,以个宽慰姿态轻轻地拥抱慕容楚衣下。
“你说对。”江夜雪温和地哄着他,“那小舅亲自教教怎捏,好不好?”
慕容楚衣:“……”
他们那时候关系当真是最舒适,江夜雪尚克制得住欲,慕容楚衣对他也很亲。其实江夜雪后来时常会想,如果自己不去阻止后来发生那件事,会不会切都不样。
浑天洞里,江夜雪抬手扼住岳辰晴脖颈,触手微凉,竟令人生出种被蛇所束缚般毛骨悚然。
江夜雪走到他身边,想拉起他手,却最终又只牵住他衣袖:“楚衣,你不能只活在凰姨影子里。”
慕容楚衣蓦地将自己衣袖抽回,狠倔道:“没有。”
说着便似不想再与江夜雪多言,只转过身,独自走到机甲台前,看着那些捏泥人残瓷碎片,慢慢地闭上眼睛。
身旁却传来那温和嗓音,有什轻轻晃着他衣袖,不依不饶地:“楚衣、楚衣……”
“都说没有!你能不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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