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套。”贺予从衣橱里拿套干净衣裤,递给谢清呈。
谢清呈面露嫌弃:“运动T恤?”
“怎?”
什怎,这种衣服都是读书时期男生才穿,他穿这类款式都是十多年前二十年前事儿,他连自己以前套上这种衣服是什模样都不太想得起来,现在根本不适合他。
“你给件衬衫。”
贺予笑笑,很配合:“谢老师,您可真太见外。”
目光转向谢清呈。
谢清呈后靠在沙发上,线条凌厉下颌还在往下滴水,身休闲灰衬衫完全被打湿,布料紧贴在皮肤上,能看到他隐隐绰绰流露出来胸膛轮廓,还有消瘦腰身——这会儿他正侧着头,斜着眸,薄唇微抿,面色阴沉地盯着谢雪,似乎是准备大义灭亲把这败家妹妹给人道毁灭。
贺予看着他,感到轻微头痛。
在他原本计划里,最后浑身湿透走投无路要跟他回宿舍吹头发人,应该是谢雪。
“……哥。”谢雪看着她哥阴沉至极脸色,几乎觉得自己死之将至,颤声道,“吹、吹风机好像坏……”
谢清呈觑过冰冷桃花眼:“这就是你之前和说花四千块买那台吹风机?”
谢雪差点跪下。
她怎会这倒霉啊!!!
本来谢清呈就不明白她为什要买个比台普通电视机还贵吹风机,当时就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得亏她反复解释这台机器有多好,有多能养护头发,最关键是质量过硬,用个二十年都不会坏。
“啧,真不好意思谢医生,您没得挑。”贺予笑下,但此刻谢雪不在,他也就不装。
他微笑忽然就敷衍轻薄如同张纱纸,眼底黑沉沉,什真挚感觉都没有,对谢清呈说话态度也并不再那客气:“这儿啊,还就真只有这件是合适您尺码,衬衫您穿大。”
谢清呈抬起眼,目光穿过刺到眼前湿润额发,落到贺予脸上。
贺予拭去礼貌伪装之后,
怎就阴错阳差,成谢清呈?
他是个钢铁直男,又讨厌医生,完全不欢迎谢清呈老人家莅临他寝室。
但是没办法,木已成舟,谢清呈都被他弄成这狼狈样子,谢雪都已经开口求助,他只得轻轻叹口气,走到谢清呈面前,对坐在沙发上神情阴鸷医生道:
“您都湿透,就别瞪人,谢医生,跟回去换套衣服?宿舍离这里不远,就十分钟路程。走吧。”
沪州大学艺术学院男生宿舍是四人间,贺予带谢清呈回去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室友们都外出觅食去,屋内并无他人。
“发誓,二十年内就用这台吹风机!不然你把头砍下来抵智商税好!”
当时话音还在耳边,谢雪在谢清呈森寒目光下,只觉得脖子发凉,忍不住后退步,抬手捂住自己秀颈。
正不知如何是好,谢雪余光瞥见贺予擦干净手,人模狗样地从厨房出来,她灵机动,就像看到救命天神,忙不迭地朝贺予哭着奔过去,嚷道:“贺予!请你帮个忙好不好?吹风机坏!谁知道这倒霉!你宿舍有换洗衣服吗?有吹风机吧?能把哥带过去换下吗?老师谢谢你!”
“……”
又在她哥面前装得这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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