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吃完药你就不管?”贺予把头往墙上后仰着靠,喉结上下攒动。
谢清呈没回他。
贺予闭上眼睛:“……你让就这样自己安静着,行不行?”
青年长睫毛簌簌颤动着,喉结上下滚动。
“别烦。”
从书桌旁边回来,谢清呈端大杯热水,拿两枚他重新选过,带镇定作用药片。他递给还是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贺予。
贺予把脸偏偏。
“你要自己吃还是给你硬灌进去?”
“……”
“吃。吃完他妈就不管你。”
贺予懒得理他,抬手遮住自己眼睑。
也就是这个时候,谢清呈借着昏暗落地灯光看清楚他手腕——
描摹涂绘上去文身已经洗去,化妆师用以遮盖粉底也不复存在,裸露在青年手腕上,是道深刻,落下不久刀疤。
谢清呈心下子沉。
“你他妈又割腕!”
“……”
“就是工作太累,喝点酒,没什事,你走吧。”
酒精让他控制住嗜血,bao力因子,却让他头脑昏沉,向聪明青年在这会儿编不出任何像样谎话,事实上,他也太累,他也不想再编。
“走吧,不要多管闲事。”
回应他是手腕上疼痛,还有属于男性牵扯力量,他没回过神就被整个人拽起来,丢到沙发椅上,浑浑噩噩视野模糊间,贺予只看到谢清呈那张熟悉严峻脸——
伤害他人。
贺予将会是彻头彻尾疯子。
医生都看不得病人作践自己,谢清呈朝贺予走过去,语气里多少带上些怒意:“……贺予。”
“……”
“贺予。”
他似乎真是颓丧,濒死鱼在还有求生欲时会翻腾蹦跶,而他现在像是听天由命,就
实在不想再在他面前狼狈,何况贺予喝多酒,多少有些头脑昏沉。他最后还是恹恹地抬起眼,从谢清呈手里接过药片,捧着水杯送服下去。
“吃完,你可以走吗?”
谢清呈不是言既出驷马难追君子,他抓过贺予手腕:“坐下。”
贺予冷着脸要把手抽回来。
谢清呈:“给坐好。”
“管得着吗你!又不是割你腕!”
谢清呈真想不管他。
但想到精神埃博拉症,想到贺继威从前和他说话,谢清呈还是咬牙道:“好。不和你吵。不和你吵行吗?”
说着他就走到贺予书桌前,那上面有个盒子,是药盒。
“赶紧给把这些吃。”
双桃花眼。
贺予像被刺下,蓦地把脸转开去,目光直直地侧过去盯着墙角个毫不相干无辜入局装饰画。酒店俗套梵高星空,扭曲夜,混乱星。
他鼻音沉重,声音竭力沉稳,但已经响起来:“谢清呈,说没事,你还在这里干什。醉酒你也管?”
谢清呈说:“你以为愿意管你,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像什话。”
“……”
“……”
“贺予!”
男生终于动下,那双漂亮杏眼在浓密纤长睫毛下转动,慢慢地移到落地灯光晕里,那个还披着浴袍谢清呈身上。
“是你。”
然后没等谢清呈回应,他就把头靠在床头柜上,轻轻地:“啧,天……你进来干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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