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没说话,依旧拿枕头盖着脸,也和变色龙似掩藏着自己。
谢清呈就说:“你还不吭声?”
“……”
“再没动静就当你被闷死
但谢雪最喜欢就是毛茸茸温血宠物,最怕就是虫蛇蝎蛛。
如果谢雪看到这条变色龙,定会大惊失色惨叫连连地把它赶走。
贺予摸着变色龙脑袋,变色龙享受地眯起眼睛。
贺予想,或许他和谢雪有些地方是确实太不样,以至于她不喜欢他,却喜欢那个卫冬恒。
现在他站在这里,站在谢雪度过童年与少女时期地方,那些原本可以抚慰他心境,属于她生活气息,此刻都成茂盛荆棘。
而上门慰问大学生志愿者,贺予同学则很自觉地站在离谢清呈直线距离尽量远地方。君子远庖厨,他就这理所应当地、安静淡然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贺予初中时候,跟着谢雪来过几次,当时李若秋还在呢,屋子里摆着谢清呈和她结婚照。
现在照片已经没。
但好像不止是李若秋照片,有几个位置旧照摘除痕迹明显更早,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贺予感觉他初中来时候这些照片可能就已经不在,只是当时他注意力都在谢雪身上,没有太留心。
“你要不要醋?”谢清呈问他。
不纯粹奶被冷落。
而谢清呈自己点外卖就是两只包子,只肉包,只菜包。
贺予不喜欢吃肉包,觉得肉多太油腻,可给他菜包吧,他又觉得人家菜叶子没有认真洗干净,那姿态就和旧社会大老爷姨太太似。谢大哥最后面寒着脸,面打开冰箱,好容易从冷藏室内翻出袋馄饨。
谢大哥问贺姨太:“隔壁邻居包,最后袋,纯天然无污染,就这个,你吃不吃?”
贺姨太目光瞥过大哥眼睛,鉴别出当家大男人忍耐度已经到临界。
根源深入泥土,枝桠直刺苍穹。
人心旦长棘草,就连天地都会跟着生疼。
贺予感到不太舒服,于是和变色龙轻声道个别,就从谢雪窗台边走开。
等谢清呈把馄饨盛好,回过头,就发现大学生义工贺予不知什时候已经半躺在自己床沿,并且还拿枕头盖住脸。
谢清呈:“……你干什。洗澡没有,就往床上躺。”
“要啊。”贺予说,“自己加。”
屋内很安静,隔着墙,能听到陌雨巷里蜗居邻居们细碎动静。人在世上就像细胞在体内,运作时间错落有致,细胞们新城代谢周期不同,而人们活得也各有各节奏。东家在洗碗刷筷时候,西家灶台点火声音才刚刚响起。
贺予靠在窗棂边,看到有只变色龙爬过窗台。
他伸出手,变色龙居然也不怕他,由着他摸摸它脑袋。
贺予这人气场就是这样,冷血动物从来都与他很亲近,不避他,或许是把他当作同类。
他毕竟是来散心,真要把谢清呈惹烦,对自己也没什好处。
于是贺予笑笑,那漂亮清秀俊脸瞧上去竟然还有些内敛意思——虽然是装。
“那就麻烦您。”
接下来幕堪称义工界魔幻现实。
只见得被慰问孤寡老人谢医生阴郁着脸,紧抿着薄唇,举着木柄勺在电磁炉前守着锅里水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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