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眼谢清呈,尽管谢清呈此刻戴着灰雾隐形眼镜,别人瞧不见他眸中任何明光,但贺予对谢清呈太熟悉,他能从谢清呈举动,甚至是坐姿、气场中解读出些对方想法。
他意识到谢清呈此刻心思和他也是样。
果不其然,过几分钟,全程都没怎说话,只是在静静聆听谢清呈忽然开口,说句:“借用下洗手间。怎走?”
小破理发店每个隔间里并没有单独卫生间,洗发女郎仔细给他指路,末有些不放心:“大哥,要不然搀您过去。”
贺予起身,笑道:“他那个……可能还是不好意思,还是陪他吧。”
他因自己家庭不幸,便极厌这种养孩不如养狗父母。
他问:“那现在易强常住在外面是吗?”
“是啊,他都很长时间没回来。”
贺予又问:“阿雯呢?”
“雯姐倒是每天都来店里转转,不过她来得通常很晚,哥哥是要见见她?”
后,她又回来。
回来之后,阿雯性情变不少,她找到她父亲,对他说:“你要躺着赚钱是吧?有个主意,但需要你帮助,你把祖产买,们去换间商住两用楼。地方都看好,你听,准来钱快。”
就这样,阿雯理发店开业。
易强是大老板,拿走店内大多数收入。阿雯和她妹露露,则负责打点店里姑娘。
钱越赚越多,易强买车,购置最潮流手机,心安理得地花着这些污脏钱,脚油门去镇上,去村里,去更高端夜场,更豪华地下钱庄消费。
女郎很少见到这样拘谨客人,噗嗤笑,便替他们把门打开,又次把路线重复给他们,就让二位爷出去。
“
贺予当然是要见见易阿雯,只有见到她本人,他才能知道昨夜那个神秘女人究竟是不是她,如果是她,又为什要这样给他们悄悄送档案,以及那档案究竟从何而来。
不过听完她们叙述,他忽然觉得易阿雯很不简单,而且在洗发女描述中,易阿雯人生有段非常诡异断层,那就是她第次逃去城市那段经历。
在她逃去城市前,听上去她是个相对无助,不太敢在父亲面前硬气人。
可她回来之后,却能对易强发号施令,并且诱导易强变卖祖产去做这样生意——她在外面那些年,究竟经历些什?
贺予想知道更多关于易阿雯信息,只可惜洗发女郎们知道也仅限于此。
他对两个女儿也渐渐好起来,之前满口“生女不如男”,现在知道闺女也能赚钱养他,提起女儿就满面堆笑,直夸自己女儿是两个宝——至于那些在他店里卖命姑娘,他当然知道她们也是某个男人女儿,甚至是妻子。
但那又如何呢?
她们劳动可以换来他赌桌上筹码,换来怀里香风习习美人,他就这理所当然地受着。易强在清骊县待时间越来越少,和过去村里那些朋友大多淡,他穿上潮牌,戴上名表,顿时觉得自己身价也突飞猛涨,小乡村容不下他这只金凤凰。他用大把大把时间流连在城市里,和城里女人调情,几乎忘自己出身。
——只要女儿们记得定时给他打钱便好。
贺予听完,觉得很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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