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谢清呈只是在这刻,决心走上前。他手撑着伞,手抬起来——他知道那种痛感,那种独独属于精神埃博拉患者,比癌痛更切骨痛感。名为寂寞,名为孤独,名为绝望……他终于在这刻,主动抱住贺予。
谢清呈用自己手,贴上魔龙支离破碎心,任由毒血流遍掌心。
他抱住他。
谢清呈说:“贺予,是真,不是假。对不起。”
“……”
而贺予呢?
谢清呈时间竟说不上来。
他不知道什时候,贺予已经将他生命侵蚀得那深,以致于回头望去,他都不再认为世上会有任何个人,可以替换得贺予位置。
模糊意识到这点谢清呈内心大感震撼,他之前从未仔细想过贺予现在在他眼里算是什。
算是什呢?
那像是只伤痕累累小龙在礁石上哀声引嚎。
它快死……
它好像就要伤心得死去。
它是真真正正伤心至死,孤独至死。
谢清呈注视着贺予,他不知道该说什,在这样强烈感情面前,好像无论说什都太过苍白。他走过去,像曾经贺予在除夕之夜,想要抬手捂住他心口处看不见伤疤,止住他淋漓鲜血样。
都没有……二十年……你有陈慢,不是唯……还是什都没有!!什都没有!!”
他到最后,近乎是声嘶力竭。
谢清呈看到他手腕上还戴着那条自己送给他监测环,那条监测环能对佩戴者情绪起到点舒缓作用,同时也能预警到佩戴者剧烈感情起伏。
而此刻,这道手环侧面感应灯已经显出极危险红色。
谢清呈知道,贺予感情已经快失控。
“很抱歉,没有记得日子,……”谢清呈实在不知该说什,老男人嘴硬,太爹,以前连太太都没怎哄过,更不知道怎哄小男生。
他只能这样抱着贺予,雨水打在他们头顶伞上,风吹过他们衣衫。
疾风骤雨里,他拥他那紧。
苍龙好像在用自己身子,蜷住那个伤心到濒死魔龙。
他抱着怀里颤抖少年,嗓音竟略微地有些沙哑。
贺予是与他最相似人,是与他最近人,是知他秘密最多人,是与他无数次同生共死人。
可贺予是男人。
而他不爱男人,他性取向是女性,他还结过婚,离过婚,何况谢清呈知道自己如今根本不需要什爱情。
于是,这样特殊,不可被任何人取代人,那又算是什呢?
他不知道,如陷迷障。
他走过去——
他也想镇住贺予血。
他们俩,原都是有旧伤人。
伤口很深,直刺心脏。那些伤疤无人可知,只有他们彼此知晓。
他不明白为什贺予会这样在意陈慢,其实陈慢永远都是和贺予不样,在谢清呈看来,陈慢是弟,是友,是同伴。
面前男孩子就像陷入笼中困兽,低低哀鸣着,他呼声第次这样强烈地唤起谢清呈胸腔内共振。
贺予说:“疼……”
“真疼……”
他只手按向自己胸膛,这个本应该对五感非常迟钝病人说:“谢清呈……这里好像是空,但是好疼……”
谢清呈看着少年落泪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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