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戳着个白色路牌,上面是街名,下面还有个小蓝牌子,写着三个字,严管街。
车就停在这牌子跟前儿,项西开车门跳下车。
牌子是什时候立,他不知道,不过这牌子除向众人传达这里很危险之外,似乎也没什别作用。
而且何止这条街,这应该改名儿叫严管区。
馒头给车钱,摸摸兜,似乎还想跟项西商量下兜里那四千多划分,项西没理他,甩下句“别动二盘钱”就转身往里走。
“干嘛呢你?”馒头在边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操,”项西绕着邮箱转两圈,踢脚,“算,走。”
程博衍。
谁会给孩子起个名儿叫敷衍啊,也太能敷衍。
因为有进账,俩人是打车回。
“谁跟你是朋友?”项西拧着眉回头瞅他,“别傻逼行?”
沉默地继续往前走,项西把钱包里剩下东西清清,几张银行卡,没什用,还有张身份证,项西抽出来看看,程敷衍。
什破名字。
难得看到身份证上照片能算得上帅哥人,项西啧声,转过街角邮局时,把身份证扔进邮筒里,再把钱包里卡都扔进垃圾箱。
钱包捏就是上好皮子,而且很新,留着。
“身份证又放钱包里吧?”老妈叹口气,“说多少次不要把身份证放钱包。”
“错,”程博衍笑笑,“今天要用,顺手就放。”
“算,先过来吧,”老妈没有再多说,“你奶奶都等急。”
“嗯。”程博衍挂掉电话,把外套拉链拉上。
项西打开钱包,抽出钱来数数,四千多。
赵家窑这片几乎没有路灯,纵横交错得都快能把满月切成碎渣各种电线似乎只是摆设,只靠两边看上去绵延不绝违建里透出灯光照明,看不清那些街边墙角影影绰绰人,偶尔能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叫骂声和冷不丁就嗓子拔高八度哭喊。
就这氛围,甭说走进来,就光在路口那儿看眼,都能吓着不少人。
平叔在这片中心地带有两栋自建二层小楼,赵家窑大洼里17号,还有
“赵家窑。”项西在后座上报地址。
司机回头看他俩好几眼,然后补句:“只到路口哦。”
“知道。”项西有些不耐烦地说。
赵家窑是城中村,地盘挺大,藏污纳垢能力出众,是市里最乱地方,每天各路混混都很敬业地上演着“看老子打不死你”戏码。
基本每次打车回去,司机都会补上这句,只到路口。
走两步他又停下,程敷衍?
还是程博衍啊?
项西没上过学,字儿都是在牌桌和假瞎子黄色读物上学,简单字儿他能记得笔划,复杂字儿他就只记个形。
到底是敷衍还是博衍啊?
他转身走回邮筒旁边,扒着邮筒口往里瞅,还伸手往里掏掏。
“靠,捡条大鱼。”馒头在边吸吸鼻子。
项西把钱都拍在馒头手上:“都你。”
“小展……”馒头愣愣,没接钱。
项西把钱塞进他口袋里,转身往前走:“那事儿别再跟说,你爱怎怎,不要跟说,什也不知道。”
“没白交你这个朋友。”馒头声音里突然带上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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