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没有多大本事,却足以把他们死死地钉在这里,无论怎动,都会撕心裂肺。
项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会突然决定这做。
只是很清楚这种自绝后路方式,倒是能改写自己“人生”。
夜深,离天亮还得挺长时间,从住院部走廊窗户看出去,能看到不远处街道,闪着霓虹,偶尔飞驰而过车灯。
这种看着还挺繁华景象却让程博衍感觉有些寂寞。
李慧来大洼里几年从来没离开过这地方,哪条路都不认识,只是沉默地让项西拽着她,路小跑地跟着。
最后项西带着她回到大街上,从兜里拿个信封塞到李慧手里,再把李慧推上路边辆出租。
给司机说完地址之后他转身离开。
他也不知道为什会让司机往那里开,只是这个地址他记得很清楚,平叔捡到他地方,是条能出城土路。
如果李慧命大,顺着那儿也许就能跟馒头样用雪地徒步行走方式开始另种人生。
他走到走廊窗户边往外看看,还真是又下雪,还以为今年不会再下雪呢。
程博衍低头打个喷嚏。
赵家窑片昏昏欲睡黑暗里,项西看着天空中飘下来雪花,偶尔会在不知道哪来光里闪动下。
四周很安静,连半夜里骂娘声都消失。
项西打开通往后巷门走出去,转到二盘屋子楼下。
……
“大夫,要住……”这人皱着眉又打个喷嚏,“院吗?”
左小腿中下段可见轻度肿胀,未见皮肤破损,无活动性出血……
“建议住院。”程博衍看他眼。
“能不住院吗?”这人揉揉鼻子,“家里老娘病着,没法住院啊。”
小时候他挺喜欢拿着望远镜趴在窗口往外看,远处高楼,附近学校操场,路上来来往往人……半夜里站在树下身影。
程博衍眯缝
干完这件事,项西没有趁黑回17号。
他去趟同奎胡同,把自己放在那里东西都整理好,用个小包装上,随时可以拎上就走。
平叔那儿回不去。
无论李慧能不能跑掉,他都回不去。
他之所以直没有理会李慧求助,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什办法能帮她,李慧自己也不知道。
他从雪地里捡块很小石子儿,抬手用手指弹,石子儿飞到二楼,在玻璃上轻轻磕下。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屋里人听到。
窗户没有打开,但窗帘晃下又关上,两分钟之后李慧从后门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穿得很厚实,手里还拿着个小兜。
项西过去抓着她胳膊飞快地顺着后巷墙边往街口走,李慧沉默地跟着他,全身都在抖。
这拽着她半跑半走地直到大街上,项西才停下,犹豫下又带着他拐进另条小街,背街小巷走着。
左胫骨中下段螺旋形骨折。
建议住院治疗完善(患者拒绝)……
这人拒绝住院理由让他想起项西,这小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爹,有没有个从没见过妈,到底是不是18岁……
石膏固定,给予脱水、消肿、止血治疗……
把这个病人处理完之后,程博衍跑到厕所去洗五分钟脸,往回走时候听到值班小护士说句:“又下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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