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发个烧连个能半夜拎起来诉苦人都没有,虽然他并不需要向谁诉苦,但诉不诉是回事,有没有这个人是另回事。
还是没睡意,他拉开抽屉,百无聊赖地翻出支彩笔,把腿搭到桌上,低头在膝盖上画个笑脸。
把笔扔回抽屉里时候,看到抽屉里个卡通创可贴,大概是项西那小包创可贴中个,掉在抽屉里。
他拿过来撕开,贴在膝盖上那个笑脸下面。
“哎……”他闭上眼睛伸个懒腰,大半夜睡不着真是无聊啊。
“你是不是跟平叔他们闹翻啊?没地儿去?”谭小康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这都几点……去那儿先待宿吧,齁冷。”
程博衍半夜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身汗,跟从水里捞出来似。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开灯,也不知道是梦到什,这身汗感觉得是梦到犁田,还不是赶着牛犁田那种,是自己背着犁铧那种……
他下床进浴室,拿毛巾把汗擦擦,又换套睡衣,再坐回床上时候居然睡不着。
他叹口气,站起来在屋里又转两圈,感觉有些发冷,犹豫下,他拉开放药抽屉,拿个温度计出来夹上,坐到桌子前。
会在这种情况下碰上熟人,虽然有两三年没见面,但谭小康确是熟人,大洼里老邻居。
谭小康跟他关系说不上好,他们不是路人。
赵家窑虽说是个藏污纳垢地儿,但也有普通底层小老百姓,比如谭小康他奶奶。
这小子跟着奶奶直住在大洼里,不跟他们似混,但也不是什好鸟,两三年前谭奶奶死,谭小康就搬市里跟父母住去。
项西挺烦他,黏糊糊,说话爱往人身上贴,搂个肩什,说话也非得凑人耳朵边吹气似说。
发会儿愣,他起身回卧室,从书柜里抽本资料出来,坐到床上裹着被子开始看。
“知道你不愿意说,不说不说吧,”谭小康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现在个人住,你待这没问题。”
“你不是跟你妈住?”项西进屋,谭小康这套房子很旧,地板上瓷砖都碎不少,也没怎收拾,不过比起自助银行来还是强出好几十个层次。
“在这边儿上班,离家
有点儿烧,不太严重,程博衍皱皱眉,想不通怎就会发烧。
扔在桌上手机在闪,他拿过来看眼,有未读短信。
短信是林赫发来,超市周六开业,有空过来捧场,没空改天过来送钱。
他笑笑,林赫有正经工作,超市估计是他男朋友负责,只是前没多久才刚提这事儿,现在说干就干,没几个月还就真开上。
程博衍看看温度计上38度,连林赫都算稳定下来,还真挺羡慕。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你……”谭小康还想问什,但看看身边人,又没有开口,只是往项西肩上搂,冲那几个人挥挥手,“这几年没见哥们儿,误会误会,散散散……”
项西被谭小康搂着肩拽出自助银行,挣几下才挣脱谭小康胳膊。
看着那几个人走,他正想跟谭小康道个别走人时候,谭小康又拉住他:“上哪儿去啊?”
“不上哪儿。”项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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