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还是低着头。
蒋丞
边在脑子里想词儿，边着急自己安慰人这方面
知识储备跟学霸这个头衔还是有些不匹配。
就在他没词儿可说，只能个劲儿在顾飞背上胳膊上呼噜着，准备说出“呼噜呼噜毛吓不着”这种幼稚安慰词时候，顾飞终于动
动，偏过脸。
“你……”蒋丞赶紧看他，眼过去就愣，顾飞正勾着嘴角笑着，他猛地缩回胳膊，吼嗓子，“你他妈有没有人性啊！你
顾飞夹着烟手抖得很厉害，连升起烟雾都像是在挣扎。
“顾飞，”蒋丞没有想到顾飞会有这样段故事，本来就震惊得不知所措，现在再看顾飞跟平时永远淡定得像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样子完全不同状态，他跟着手都有些发抖，不知道自己该怎
办，“顾飞……”
顾飞转脸看着他。
没哭。
还好，蒋丞松口气，虽然他觉得顾飞应该不会像他似没事儿就鼻子发酸，宛如枚脆弱老娘们儿，但还是有些担心。
…算，当
没说吧，你别介意。”
“点儿也不直爽，”顾飞冲他竖竖小拇指，“其实也没什，传闻嘛，什样都有，咱这片儿传闻可多，有空给你讲讲。”
“嗯。”蒋丞点点头。
“爸拎着去湖边时候有人看到，”顾飞说，“他们过来时候爸在湖里，已经不动，站在旁边，看上去挺像凶案现场，凶手连哭都没哭呢，太凶残。”
“那是……吓傻吧。”蒋丞皱皱眉，不太敢想像那样场面，那时顾飞不知道是多大。
顾飞这看着他，他顿时更手足无措，抬起手犹豫半天，最后往顾飞肩上搭，搂住他：“丞哥抱抱。”
顾飞没有挣扎，只是低头，脑门顶在膝盖上……当然，大多数人都不会像他这样被谁碰下就跟被捅刀似。
“其实……算也不知道该说什，”蒋丞从来没安慰过人，没熟到定程度人他也不想安慰，跟他关系最好潘智也没什需要安慰时候，心大得连吃屎睡觉也能过去，他只能在顾飞背上直轻轻拍着，然后又搓几下，“没事儿，都过去……你觉得害怕也正常，但是这事儿就是过去。”
顾飞低头直没动。
“那什，”蒋丞搂搂他肩，在他胳膊上又搓搓，“你这也算是经历大事人，对吧，以前妈……就是养母，她总说，人这辈子，任何经历都是有价值，无论好坏……”
“不知道，可能吧，”顾飞又点根烟，“要说你可能会害怕。”
“说出来吓吓吧。”蒋丞说。
“没本事救他，不会游泳，又快冻僵，”顾飞声音低下去，“但就是希望他死掉，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点点不动，看着他沉下去，就那……眼睁睁地看着。”
蒋丞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他两次试着想要深呼吸，都没有成功，像是被什东西捆住。
“是不是很可怕，”顾飞声音很低，带着细小颤抖，“特别害怕，救他，怕他还会要弄死，怕他会弄死二淼，弄死妈……不救他，就那看着他点点死掉……每年他死那天都像是被剥掉层皮，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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