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音还是那样,但这个语气让程恪能够确认这就是江予夺。
“不好意思打扰你,”程恪估计他是还在睡觉,“你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你挂吗?”江予夺问,嗓子哑得说什都快有点儿听不清。
“……不方便就晚点儿再打。”程恪感觉这动静可能不是没睡醒,像是嗓子发炎。
“说吧什事儿。”江予夺说。
但今天,他想煮俩鸡蛋时候,这个破玩意儿却打不着。
他把正确步骤重复七七四十九次,也没能见到蓝色小火苗。
这个新燃气灶,这次确是坏。
虽然他觉得这个结论是正确,但想到江予夺,bao躁状态,就忍不住回头质疑遍自己。
在质疑四次之后,他决定坚持自己结论,给房东打个电话,让他找人来维修。
……
不是真。
江予夺迅速从把自己从梦里拉回来,由于反应快动作敏捷身手矫健,他醒过来时候还能听到自己很低声音:“不是真。”
他瞪大眼睛,在黑暗里缓会儿,才又轻轻骂句:“操。”
感觉自己身上全是汗,衣服都被湿透,他掀开被子往身上摸摸,估计能拧下水来。
会梦到程恪,点儿也不意外,直以来,江予夺梦都像是个记事本,会记下每天事。
在某些特定日子里还会不断地翻回去。
程恪说,叫程恪,恪守恪,不是乘客客。
程恪说,你是不是有病?
程恪说,表你什时候还给?
晃动。
让人心里阵阵发慌。
直看到有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穿过昏黄又再次被黑暗淹没,江予夺才离开窗口,随便洗漱下就躺到床上。
今天没有失眠,但有梦。
江予夺每次做梦,都能知道是在做梦,无论梦有多真实,他都会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是真,不是真。
“就那个……燃气灶,”程恪说,“它又打不着火,之前直用着也没问题,今天突然打不着。
他点下拨号。
拨号音响很长时间,电话才终于接通。
“嗯?”那边传来江予夺声音。
但这个沙哑而又有气无力声音让程恪有些迟疑:“……江予夺?”
“谁。”江予夺问句。
他有些烦躁地把衣服脱,再把内裤也脱扔到边。
舒服多。
程恪拿着手机,屏幕上已经点出江予夺电话号码,但他直犹豫着没有拨号。
燃气灶再次打不着火这样事,他实在有些点不下去手。
这个燃气灶在上回江予夺教学之后,他已经能够熟练操作,开阀门,按下旋钮,转动打火,煮个方便面什已经很多次。
程恪说,没有什问题,来这里目也很简单。
就是要让你永无宁日。
程恪扑过来,手里拿着颗生锈铁钉,对着他眼睛狠狠地戳过来。
戳到眼前时候却又突然变成把刀。
这刀划过脸上时,甚至能感觉到疼痛,能看到血红。
不是真。
这句话是从什时候开始成为他对抗恐惧首要法宝,他已经记不清,太久远,久远到没有陈庆和卢茜那个时候。
不是真。
听起来很无用,也很无助。
江予夺轻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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