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抬,大坨白色绒毛从他眼前飞舞着飘过,他跟着看半天,直到绒毛消失在夜色里,他才反应过来,看眼外套袖子。
这他妈什质量!
破玩意儿!
胳膊伤地方,袖子从外到里破个大口子,看着像是按在地上摩擦十分钟磨出来个洞。
就这两秒钟时间里,又坨绒毛飘出来。
江予夺看着他,伸手拽着桌沿儿拉下,桌子被拉开。
程恪潇洒地腾地下站起来,拎椅子甩到边,从沙发上拿外套直接打开门走出去。
“程恪!”江予夺在后头喊他声。
“别喊你爹!他妈再跟你说句是你儿子!”程恪吼嗓子,头也没回地走出楼道。
手机震两下。
这应该算是个笑容,但是程恪感觉不到这个笑容里任何跟“笑”有关信息。
从他跟江予夺认识那天开始,江予夺就直这样,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他没跟江予夺这类人打过交道,街面儿老大,混迹街头,收租打架,他不知道这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喜怒无常,把每个陌生人都当成威胁。
“猜什?”程恪皱皱眉,有些没好气儿地弹弹掉到衣服上盐粒,“他妈猜你是被车撞被人揍吃多自残,要不就是被虐……”
他话没有说完,江予夺突然猛地踢桌子站起来,喝空碗被砸在桌上再摔落到地上,脸色也已经完全阴下去,盯着他,眼神里冷得像是要飞出冰刀来。
“操,你到底!”程恪也火,从小到大除家里人,他还从来没受过这样莫名其妙气,摔碗踹桌子。
来。
江予夺不愿意怀疑程恪,程恪实在……不像个有什威胁人,他跟程恪在起时候,如果不刻意去考虑各种巧合,他根本想不起来要去提防这个人。
“小伤是。”江予夺说。
程恪忍不住看他胸口眼,小伤是,那背后和胸口上那些怎都不能算是小伤,那样伤如果不是打架来,能是怎来?
“你出过车祸?”程恪问。
他捏捏袖子,这节羽绒已经没,就剩两厚布。
程恪无法形容自己这会儿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有这大火气,寒风里都能闻到自己被怒火烧出孜然味儿。
只感觉江予夺刚才粗,bao
他拿出来看眼。
事件提醒第二次。
交房租。
“你大爷!”程恪咬着牙,气得后脑勺伤口蹦着疼。
外面已经非常冷,北风吹得急,两阵风刮过,他整个脑袋都麻,赶紧把外套帽子戴上。
他跟着也想站起来,管他妈外面还有没有假老大带假跟班在找他,他现在就想走人。
玩他妈什你画猜,吃他妈什烧烤,喝他妈什酒!
但他没能潇洒腾地下站起来。
江予夺踹桌子这脚踹得太猛,桌子往他这边撞过来,把他夹在桌子和椅子中间。
“操!”他骂句。
江予夺看着他,过好会儿突然笑起来,笑半天才拿起碗喝口酒:“靠。”
“算,”程恪说,“不问。”
“你不知道吗?”江予夺问。
“……上哪儿知道去?”程恪说。
“你可以猜啊。”江予夺挑挑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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