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出
沉闷
声响，像是江予夺撞到什
东西。
接着镜头慢慢抬起来，应该是江予夺举起手机。
画面晃得厉害，程恪看到江予夺脸。
贴在墙上，点点往后蹭着，已经破眼角在墙上留下抹淡淡红色，江予夺痛苦地拧着眉，大口喘着气，颗泪珠滑下来，在他蹭上墙灰脸上划开条清澈道子。
手机掉在地上，画面静止，只能看到江予夺腰往下部分。
视频开始播放。
程恪手抖得厉害，加上镜头也在疯狂晃动旋转，他不得不把手机放到床上，然后坐在边，胳膊下意识地抱紧自己膝盖。
“谁。”
画面还是在晃动，黑色暗影和白色光交错着，程恪听到江予夺声音。
“出来……”
程恪愣会儿，从兜里摸张纸巾出来，到水池边沾点儿水，把手机上血迹都擦掉。
纸巾也变颜色。
他拿着手机进屋，江予夺脱上衣，光个膀子正坐在客厅桌子旁边，手上伤用他野蛮包扎法已经处理完毕，贴上纱布，不过血没完全止住，就这会儿纱布上已经有红色渗出来。
江予夺对伤口渗血完全不在意，这会儿正在往手臂伤口上倒酒精。
程恪这时才发现他衣服袖子上也都是血，手臂上条口子看上去是刀伤。
住他手。
“给。”江予夺把手机递到他眼前。
“什？”程恪接过手机。
“看看，”江予夺嗓子突然哑，“
录下来。”
程恪愣好半天才问句：“你录什？”
他靠在墙上，脚不断地蹬着地，像是在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最后还是脚蹬空，摔坐到地上。
程恪在镜头里看到他抓在右手手背上左手，指尖缓慢而大力地点点滑过，手背上先是出现背发白口子，接着就涌出鲜血。
“不是真……不是……看到你……你
“看到你！”
江予夺吼声，接着程恪就看到从屏幕上闪而过江予夺脸，带着愤怒，眼睛发红，像是要喷出火来。
程恪能感觉到自己肌肉在点点收紧，不是为江予夺愤怒，而是他迷乱眼神，怒火之下，他眼神是片茫然。
镜头晃动中，程恪看出来这是在后院。
他看到被江予夺挪到屋檐下挂着那盏灯。
他在江予夺身后站会儿，江予夺肯定能知道他就在身后，但是直没有回头。
程恪进卧室，按江予夺要求关好门。
深吸口气之后，划亮屏幕，点开视频。
最新视频文件名称显示这个视频大约半小时前录，应该是在江予夺给他回完消息之后。
也许是知道程恪很快就会到家，而“他们”还没有离开……
江予夺慢慢站起来，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洗脸，又对着手上伤口冲会儿，然后撑着水池沿儿转过头看着他：“自残。”
程恪呼吸猛地停下。
“去处理下伤口，”江予夺关掉水龙头，转身往屋里走，“你去卧室看吧，关门。”
程恪蹲在原地没动，盯着手里手机。
江予夺手上全是血，所以手机上也沾满血印，黑着屏幕上还有几个带血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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