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大概是力气已经用光，转身回到
过
好
会儿，他才转过头：“
不，上普，普高。”
老妈愣住，姥姥似乎也下没反应过来，捏着颗瓜子儿瞪着他。
“也不，不上大，学。”初说。
“说得挺长远，你考得上吗。”姥姥回过神，继续磕瓜子儿。
老妈突然跳起来，两步冲到书桌旁边。
其实姥姥和姥爷
状态还好，姥姥抽烟看电视，姥爷出去下棋，顺便跟帮老头儿扯扯自己女婿杀人事儿。
主要是老妈。
出事之前直在张罗着找工作，出事之后她找工作事就没下文，每天坐在家里发愣。
初进门时，老妈往他这边扫眼。
他突然有些紧张。
没剪得太短，脑门儿上有点儿刘海，比他自己剪狗啃款强多，看上去很精神，而且也不是他最受不蘑菇头，那边职校男生十个有九个半是蘑菇头，每次看到都难受。
他记下阿超名字，打算下回再来还找这个人。
走出理发店时候，风吹过来，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轻，之前这
长时间，每天都沉重得脑袋都举不起来。
虽然兜里就还剩三块钱，但他这会儿走路都带着蹦，走半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河边没有人，不过河里有，有条船，几个工人正在清理河沿淤泥和垃圾，当初晏航跟他块儿找笔那片已经清理干净，河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航就能穿得很好看，晏航还用香水，非常臭美个人。
初想想就莫名其妙地想笑，过会儿又觉得笑不出来。
发闷。
晏航走啊。
他关于这个暑假跟晏航块儿泡着各种想象全都落空啊。
初迅速趴到桌上抱住头。
老妈八卦连环掌以八倍速落到他身上，噼里啪啦都快听不出来是在扇巴掌。
初咬紧牙关。
老妈在他头上肩上背上胳膊上通扇，最后停手时候说句：“你说什？”
“也考，不上，”初说，“不念。”
他在这个时候花25块去剪个头，这是件非常容易引起怒火事儿。
“哟，理发，”老妈果然冷笑着开口，“挺衬钱啊。”
初没说话，坐到小书桌旁边。
“跟他爸块儿败家呢，”姥姥说，“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上学，家里出这大事儿，过得还挺潇洒。”
初没再细听姥姥和老妈话，翻开那个小线圈本，盯着昨天自己写字出神。
初站在那儿看会儿，拿出手机。
手机休息几天，不再自己乱跳，但迟钝得意念交流都快不行，他呲着牙试几次想要自拍张，但都没成功。
最后手机直接黑，他努力地反复按着开机按钮，下下感觉自己是在给手机做心肺复苏。
不过直到他回到家里，手机也没有苏醒。
家里气氛依旧，本来就挺压抑，老爸这消失，就更难熬。
之前还以为就算晏航会走，也会在暑假之后。
初瞪着镜子里那把剪刀出神。
“好。”阿超在他脑袋上又剪又推又削完还吹通之后，拿走直勒在他脖子上那块布。
初赶紧站起来，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头。
很……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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