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性子冷,无事莫要烦他,”紫枢扒两口饭,将浣星海里规矩大致讲给他听,“有点你需记得,世子睡觉,要点着蜡烛,夜都不许熄灭。若是晚上入内室,万不可熄烛火。”
“为什
“世子去哪儿?”林信有些无措地站在庭院里,跟紫枢大眼瞪小眼。
“出门归来,自然要先面见父亲,要不是因为你,世子就直接过去。”紫枢说话语速快,口气重,像是随时要吵起来。
林信自然不会怕这个小丫头,乖巧地点点头,捡根比自己还高扫帚,跟着那些凡人哗啦哗啦地扫落叶。
“哎……”紫枢阻止不及,踌躇片刻,松开习惯性插在腰上手,弯下腰来,“你叫阿信是吧?叫紫枢,以后……”
“嗯,”林信仰头弯起眼睛笑,“可以叫你紫枢姐姐吗?”他本就生得好看,又因在马车上睡得饱,此刻看起来像个吸饱水嫩萝卜,水灵灵惹人疼。
“那是你妹妹吗?”林信认不大准,便问句。沈家人数众多,能管沈楼叫大哥不在少数,就不知是不是那位桑弧郡主沈秋庭。
看着怀里伸长脖子还想往外看孩子,沈楼微微蹙眉,“是,她叫楹楹。”
果然是她!沈楹楹,及笄时取小字秋庭,天生神力,挽弓裂石,大庸第神箭手。
当年箭透骨感觉还记忆犹新,林信挠挠胸口,知道她是沈楹楹,胸膛就开始隐隐作痛,“那,该称她……”
“离她远点!”沈楼粗,bao地打断林信探究,见他满脸诧异,还当吓到他,立时缓和语气,“她,脾气不好,莫与她玩耍。”
“当,当然,以后……姐姐照顾你,”教训提点话生生吞回去,紫枢牵起林信小手,把扫帚扔到边,语气也缓下来,“你是随侍,不是下人,所以这院子里杂活都不需要你做!”
说着,开始翻箱倒柜地给林信找衣裳。
“那做什?”林信扯着身上衣服,眸色微暗。从箱笼里翻出来衣服,锦袍玉带,明显是沈楼小时候东西。这侍女竟然直接给他穿世子衣服,也不知是沈家规矩特别松,还是有别意思。
扒下孝服,换上锦袍,小可怜立时变成贵公子,紫枢看着屏风后面走出来小家伙,甚是满意,伸出根手指,戳下那光洁脑门,“自然有用得着你时候。”
收拾停当,紫枢就带他去吃东西。赶天路,此刻已是日暮,黄阁跟着世子去国公爷面前露脸,枫津里就剩紫枢和林信两人用饭。
这下林信就更加不解。这人不是直很宝贝这个妹妹吗?怎会在刚认识她人面前说出“脾气不好”这种贬损话来,莫非沈秋庭小时候熊到沈楼都嫌弃地步?
浣星海占地广阔,马车路不停,又行许久才达到世子住处——枫津。
处处有水,处处都是渡口,浣星海各处居所,皆以“津”为名。世子住处,有几株上百年枫树,树冠参天。如今正是落叶时节,片片红枫满秋庭,将临岸水面染上片绯色,煞是好看。
院落里有几名凡人在打扫,见到世子回来立时躬身行礼。枫津中仙者,除却沈楼,就只有侍卫黄阁与侍女紫枢。
将林信交给紫枢照料,沈楼便带着东涉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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