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林信皱着鼻子,“但娘说,良药苦口。”
以身作则,不能给孩子立坏规矩,沈楼接过药碗来,饮而尽。
林信接过空空药碗,甚是欣慰。看紫枢模样,这位世子爷平日怕是没有好好吃药。如今沈清阙应该才十二岁吧,正是反骨横生时候,得顺毛摸。
紫枢心满意足地端着空碗走,沈楼重新拿起信件翻看。
每每有莫归山人来,都会带来封钟家兄弟信,大多都是钟有玉在啰嗦,沉默寡言钟无墨顶多在后面添句。最近封是想请他重阳节到莫归山登高射雁,完全没有提及百年佳酿事。而这次信使,两手空空而来……
听到哥哥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语气并不如何冷厉,沈大小姐却明显瑟缩下,梗着脖子瞄林信,轻哼声,“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说罢,气呼呼地走。
林信轻叹口气,很想把去莫归山名额让给沈楹楹,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上辈子这时候,他还不知道钟家,只记得赵坚抱着自己路奔逃,被不知凡几白衣修士截杀三次。
“不去莫归山,让小姐去吧。”林信试图跟沈楼讲道理。
“莫归山跟咱们浣星海可不样,山下就是西都咸阳,可好玩!”紫枢端着碗汤药走过来,笑着哄他。
林信看着沈楹楹那双柔若无骨手,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还不到十岁吧?你要个比你小随侍有什用,不如给!”沈楹楹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信,越看越喜欢。
这位大小姐可不是般女子,给她做随侍,自己小身板估计撑不过三日,林信委屈地看向沈楼,小声说:“有用,信要给世子暖床。”
“……”
“……”
合上匣子,沈楼起身带林信去见父亲,即刻启程。
连下几日风雪,稍稍停住,纤细小枫树都被打蔫枝丫,变得光秃秃起来。百年老枫树却毫发无损,依旧满树繁华,慢悠悠地掉着叶子。
“不能去。”林信抱住那棵老枫树死活不走。
“为何?”
“
林信抽抽鼻子,闻到“破厄”味道。破厄与尺腥草功效相近,都是溢补神魂灵药,只是比尺腥草要贵重许多,也没有尺腥草那种惹人嫌尿臊味。
沈楼正翻看着檀木匣子里信件,对于紫枢到来视而不见。
紫枢看看把她当空气世子,气得跺脚,把过满汤药倒出些许,递给林信,“去,让世子吃药。”
林信接过汤碗,不甚稳当地走到沈楼身边,歪头看看他,自己偷偷喝口。破厄、归灵、三文草,还有几味尝不分明,治什都有,不单是补魂。这人身体到底怎?
沈楼哭笑不得地放下信件,这小馋猫怎什都敢吃,连药也偷喝!“好喝吗?”
屋子里片静谧,落针可闻。
头上露水还没擦黄侍卫,震惊地看向世子,又转头看紫枢。紫枢脸菜色地把林信从大小姐手中解救出来,“阿信,那不叫暖床,莫要乱讲。”
沈楼深觉自己教坏孩子,脸色有些不好,把沈楹楹训顿,不许她跟着去西域。
“凭什不许去!就要去!”沈楹楹巴掌拍在手边高脚梨木坐墩上,“咔嚓嚓”声脆响,整个凳子四分五裂,碎地。
“沈楹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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