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归山相遇时候,林信太年幼,他不可能把这小林信交给皇家,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如今林信和封重都长大,“该是你东西,就去拿回来,有师父在呢。”
有师父在呢……林信心头热,所有忐忑与惶恐、忿狷与厌憎,都在这句话里灰飞烟灭。
“见势不对,大不到时候再跑。”朱星离补充句。
林信诧异地看向师父。
正偷偷喂菁夫人吃鱼干朱星离手抖,把鱼干戳到猫脑袋上,立时被菁夫人挠爪子。捂着手呲牙咧嘴地走上前,拿过圣旨重新看遍,确是在说他没错。
“亦萧顽劣,怎可为太子师?”朱颜改蹙眉,自己弟弟自己清楚,若是做太师,不出年,太子就会变成上房揭瓦下水摸鱼浪荡子。
“国公过谦,皇上考校六皇子功课,龙颜大悦,望太子也能习得如此广博之学,这才派下官前来,务必请亦萧先生入宫,”杜晃苦笑道,“另外,皇上还有道口谕。请寻鹿侯遗孤随先生同入京,拜爵封侯。”
朱星离本来是副吊儿郎当样子,听到最后这句,立时把圣旨黄绢卷卷,塞进袖子里,“承蒙圣上不弃,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信儿,收拾东西。”
金吾卫作为帝王亲卫,四处传递圣旨号令,管它是浣星海还是莫归山,向来都是直接闯入,从没有站在门外等通报习惯。
但是他们忘,他们只是朝廷四品武官,国公是超品方诸侯。寻常诸侯不愿得罪他们,没有计较礼节。但朱颜改不是寻常诸侯,计较与否完全看心情。
“既然来念宫,就要守念宫规矩。”朱颜改抬手,房前屋后瞬间冒数十名手持鹿璃弓红衣侍卫,各个弯弓似满月。
中书令出头冷汗,“下官知罪,等重新通报。”
说罢,杜晃带着金吾卫火速退出念宫,前脚刚出去,后脚念宫上空就泛起纵横交错灵光,显然是开蛛网。
林信原以为师父会拒绝入宫,没想到答应得如此干脆。
“去哪里打秋风都样,”朱星离无所谓道,“要不要打个赌,看封卓奕能忍多久,十两鹿璃。”
封卓奕是当今皇上名。
林信看着他擦拭春痕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师父为人放荡不羁,最不爱被管束,答应入宫,多半是为他和封重,“师父,要不,咱们跑吧?”
“跑?”朱星离合剑入鞘,照着林信小腿敲棍,“臭小子,教你这多年,就学会个跑啊?”
金吾卫统领气得脸色发青,走遍整个大庸,他还从未受过这等羞辱,“杜大人,你这般作为,折可是圣上颜面。”
“张统领回去大可如实回禀,看圣上如何裁决。”杜晃叹口气,这位张统领新上任不久,根本不解情况,年轻人这般莽撞,迟早要吃亏。
立在大门外,礼数周全地请守门侍卫通报,等近刻钟才重新放他们进去。
先前为束发礼准备东西都收起来,朱颜改在念宫正殿重新接见众人,“来者何人?”
杜晃按下几欲发作张统领,好脾气地再次自报家门,而后宣读圣旨。出人意料是,这圣旨并非是来讨要林信,“南域朱家亦萧,博学多艺,冠绝古今,着入宫为太师,教导太子及诸皇子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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