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几时上奏?”林信抬头看他们,眸色冷厉。从撞破钟随风跟蛮人勾当之后,他就路疲于本命,哪里有时间跟皇帝告状。
那金吾卫立时不敢出声,“竟不是侯爷上奏吗?那属下并呈报给皇上吧。”说罢,也不敢再多言。
吴兆阳走到钟戮尸体边,仔细看看,又看眼钟随风,无喜无悲。捏着腰间玉石吊坠,唇瓣微动,似在无声地念叨什。
沈楼看到他这番动作,眸色微暗。想起那年在南域遇到吴兆阳时,林信还跟他讨论吴兆阳带着块桂花糕玉佩,实在好笑。
“吴万户,你这玉佩,是何人?”沈楼沉声问。
“对不起。”林信哑声道。
“说对不起就能解决吗?二叔都死!”钟有玉哭起来,“就算他通敌叛国,也轮不到你来杀他!”
他已经主动带着金吾卫来寻叔叔,准备亲自绑着他去见皇帝,没准能得个从轻发落。这下可好,什希望都没。
“钟有玉!”沈楼扯开钟有玉手。
“是叔叔杀,不是爹,”钟无墨突然开口,用漆黑无波眼睛看向兄长,“入宫,是叔叔计。”
钟无墨慢慢挪过去,在钟随风尸体前坐下,抬手给他合上双眼。
林信低头,看着自己满手鲜血,不发言。
当年在洛川小城里,师父给个误以为被后娘耽搁前程人句批语,“蓬莱有路,朝错恨”。如今用来说他,也恰好合适。
钟长夜灵力强大,手腕卓绝,乃是方枭雄,皇帝也要礼让三分,是上辈子林信最难逾越仇敌。若是知道杀父仇人是无是处钟随风,他根本不需要割鹿侯无上权柄。
蓬莱有路,偏偏走成荆棘途。招错恨,断无辜之人轮回路。
吴兆阳看向沈楼,似乎有些诧异他会注意到自己玉佩,但还是恭恭敬敬答,“是小越,不知世子可还记得。”
那年秋贡宴上,大放异彩断剑客吴越,那个笑起来会露小虎牙年轻人。
金吾卫跟钟家兄弟商量好,开始收拾钟随风尸体,没人注意到这边。
吴兆阳看着手中黄玉桂花糕,用
钟有玉被沈楼推个踉跄,听到弟弟这话,顿时愣住。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跟着钟有玉来家臣吴兆阳,在跟金吾卫交涉。金吾卫决定要将钟随风尸体带回京中,给皇帝发落。
“侯爷可要随们回京?”金吾卫统领过来跟林信行礼。
“都过年,回什京,们得回南域去。”朱星离摆手道。
“但,这事是侯爷上奏,属下不好跟皇上交代。”统领有些为难。
沈楼抱着他起来。
“这是怎?”朱星离过来看徒弟,忽然道耀眼金光自天边而来,晃得人睁不开眼,“这是谁呀?”
队身着金甲金吾卫,身后跟着焦头烂额钟有玉,落在这破败院子里。
“二叔!钟戮!”钟有玉看到地上两人,惊呼着快步奔过去,看到钟随风脖子上吞钩刀痕,顿时红眼,转身抓住林信衣襟,“是爹杀你爹,冤有头债有主,你杀叔叔作甚?”
钟随风虽然无能,虽然懦弱,但自小对他们兄弟俩是极好。父亲严厉,日子不好过,尤其是调皮钟有玉经常挨打。二叔总是磕磕巴巴地拦着,说他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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