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见榆与魏氏坐在正堂上,脸上喜色遮也遮不住。魏氏穿着品夫人诰命服,尚且年轻脸光彩照人。她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只比楼璟大六岁,因着是续弦,封诰不能超过楼璟母亲,封不超品,只封品夫人。
楼璟站在正堂中间,看着副理所当然地坐在主母位上魏氏,扫视眼两人中间空空檀木桌,微微笑道:“今日大喜,缘何不请母亲牌位来,这让儿子如何拜别父母?”
魏氏像灿如春花笑容立时僵在脸上,楼见榆也是滞,旋即压着怒火道:“你母亲就坐在这里,说什胡话呢!”
“大喜日子,父亲可莫吓唬儿子,母亲过世五年有余,怎可能坐在这里?”楼璟瞪大眼睛,副很是吃惊样子,对站在旁管家道,“还不快去请母亲牌位来。”
魏氏过门,他本可以改口叫母亲,奈何这个继母自打进门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哪有半分做母亲样子,因而时至今日,楼璟也只是唤她夫人。
礼仪,皇太子纳妃仪,与天子纳后相同,可想而知这其中繁琐。
以楼璟如今身体,迎亲前天折腾下来已经有些吃不消,次日还要早早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偏偏太子娶男妃,只能让太监来帮着整理仪容,而被指派过来,竟然是内侍省总管——内侍监沈连。
淳德帝在位这十年里,内侍省权力再扩大,如今内侍监甚至可比左右丞相,且阉人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楼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付沈连。
沈连如今已有四十多岁,只是荣华富贵地滋养,看着依然年轻,略显瘦削白净面庞,笑起来有些阴冷。
“此等琐事,竟劳烦沈公公亲临。”楼璟撑着站起身,与沈连见礼。
正堂外,太子已经进门,傧相立于正堂东面,高声唱和:“敢请事。”
道沉稳清朗声音应道:“萧承钧奉制迎亲。”
屋内还没有拜别,众人急得团团转,楼璟只是好整以暇地立在正中,看着楼见榆愤愤地让人去请牌位,看着魏氏那清白交错脸,身上疼痛似都减轻不少。
待请来牌位,门外太子已经接过傧相手中大雁,交给主婚人。往常主婚人自能挺胸抬头地接过,可新郎是太子,主婚人就得跪受。主婚人跪着接,太子躬身拜谢,方能起身。这样来,时间刚好够楼璟跪完父母,盖上盖头。
整个大昱朝,只有皇上与太子可以娶男
“太子娶正妃,咱家自然要来沾沾喜气,”沈连笑着回礼,见他脸色不好,忙伸手虚扶下,“大典礼制繁多,辛苦世子。”
楼璟丝毫没有避让沈连伸过来手,甚至向他这边靠些,让手与衣袖相触,这让沈连脸上笑容不由得深几分。
太监身有残缺,这些眼高于顶勋贵子弟向来是看不起阉人,只是这些年内侍省权力日盛,让那些人不得不低头,但些细小之处仍免不会显出对阉人蔑视,像楼璟这般如同对待文官般、毫不做作行事,自然能博得沈连好感。
两人说说笑笑,看着团和气,只是苦楼璟,若是他人前来倒还可以躺会,沈连在这里便只能直站着。
好不容易熬到迎亲时候,太子下马在门外受东宫官朝拜,楼璟在屋内拜别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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