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九盯着他睡颜半响。在扔出去和踢出去之间再三选择,这小孩儿又脸蹭他膝头,边蹭边睡表情酣然满足像只猫。柏九微皱眉,指尖在要拎到他后领时候又转回来。
辛弈睡踏实,柏九盯路,只觉得新奇。
从婆娑城上车开始,除去必要活动,辛弈都睡死不动。只要让他个人在车内挨上枕头
柏九指尖勾玉佩穗,转身掀马车帘。谢净生站后边也看看,里边人竟还在睡。他哑然道:“这……世子爷真厉害。”
从他们归京路到现在,这世子几乎都是用睡来摆平乏味。
柏九直接上车,对谢净生道:“让赤业前边跑。”
谢净生应声,待赤业跑起来之后,转身上自己马车,跟在柏九车后边。
这帘子合,车里就有些暗。
谢净生在宫门外候着,他如今都是地方重臣,在京都,还是改不掉侍候大人习惯。大人赤业在边刨着蹄冲他哼哼,他赶忙往边靠,把位置让出来给这位马爷。
边还有个马车,安静不动。虽说不是什值得害怕人物,但出于对已故燕王尊敬,里边人不动作,谢净生也不好上前掀帘打扰。
没多久,就见到柏九捏着个羊脂玉佩往外来。步子不紧不慢,走闲庭雅致。康福直在旁陪跟着,笑容可掬,丝毫不见大总管平日里调子。
“大人如今都是京内屈指可数王贵,偶尔坐坐轿,也不是什大事。您这来回走动,圣上可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呢。”
谢净生闻言只垂头冷笑。这阉货不是什好东西,如今京都还有个实打实秦王,大人搁前几日才加封个二字王,宫中行轿这事如何都不成规矩。这话是把大人继续往风头上推,和他主子样没安好心思。
凉席上蜷着少年,身形还未全开,瞧起来瘦弱,蜷抱着枕头像只虾子。早晨才梳整齐冠发都被蹭凌乱,几缕发掩在他眼上,睡得天昏地暗。
柏九绕有兴趣看半响,伸出手,那带着冰凉玉佩便顺着滑到他脸上,凉他声轻叹,还蹭蹭。柏九将他眼上遮掩发缕拨开,露出张纯善酣睡侧脸。
这小孩儿长得和燕王并不大像,也没有他哥哥们英气。像燕王妃,要精致些。
马车摇晃中咣当声,大概是碾过石块。辛弈抱着枕头滚几滚,撞到柏九膝前。柏九直盯在他打转脸上,见这般他都醒不来,抬抬腿将人又滚圈翻过去。
岂料他收腿,辛弈又咕噜滚回来,定要凑到他膝前靠着睡。睡又睡沉,根本不动。
柏九手中玉佩转几转,唇角笑直没散,也不上马,只将眼转向康福,亲和拍拍他肩头,道:“公公费心。”
康福白净老脸抽,腰先弯下去,哈哈道:“大人哪里话,哪里话呀。奴才也担心,大人案牍劳形,光阴宝贵,多耗在路上可不值当。”
柏九唇角更加温和,道:“说公公费心,公公便是费心。这宫中行轿还是不必,不喜。”
他这句轻飘飘不喜,就要压趴康福腰。幸亏稳当住,嘴巴也打住。只敢对他贴着笑脸,恭声道请。知道他不喜人等着看,便匆匆告罪退。
谢净生轻呸声:“这老家伙眼力不好,心也是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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