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懂。”
马蹄声渐覆山中,鹿抖耳侧目,见那两骑远去。马蹄渐相叠,重重突出寂静,闯掠枫叶。
“知道。”贺安常微微拉马,正看着山间枫叶层层茂舒,橘红夕阳片染。他清冷似褪去,眉目漂亮又年轻。
他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个亲王世子横行京都不稀奇,但能把手伸入官场之中无人阻拦,这不是秦王能罩着他事情。不是秦王,不是章太炎,不是大人,还剩下个谁,你心知肚明。没有章太炎左派在后,你深究下去就是艰难险阻,甚至会胁迫安危。你却还要查。”谢净生静静看着他,终于正经笑次,欣赏又叹然道:“你这个傻子。”
“自明事以来,父亲便说为官要公正清明。祖父这做,父亲这做,叔父也这做,贺家代代男儿都这做。”贺安常侧头看向谢净生,在夕阳中微微扬唇角,道:“傻堂堂正正。”
也许是这景色太美,也许是这人太傻。总之谢净生定定地看很久,胸口扑通飞跳起来,却不再是简单为色撩拨。他只想将这个人好好坦然看看,想记在心里,想看久些。
是谁,也知道大人是这朝中最刚正不阿人。自铭郞去后,日夜痛不欲生,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求寻朝中*员,已雪铭郞之仇。可无人能助。毕生所求只有这件事,倘若大人能应,便交出账本且出面为证。要辛炆罪昭世间,身败名裂,斩首刑堂!”
贺安常垂眸看她。她声音泣戾,肩头抖动,已经是情难自控。他道:“应不得。”
妙隐震,未起身,袖却已经湿。
贺安常微叹,缓声道:“此事不易,既是有账本在手恐怕也有诸多变数,无法定言辛炆结果如何。只会说,必定尽力而为,以全公正。”
妙隐将账本交与二人。
这是他这生都做不到光明磊落。
谢净生猛然拉起缰绳,马鞭抽,马箭般蹿出去。飞扬起来是发,沉寂下去是心。他却偏要大笑,道:“贺安常!”
贺安常策马在后,应声。
谢净生声音在风中飘动,却没有消散。他道:“这段荆棘路,只陪你时。”
贺安常眼中微惊,却怎样也追不上他马,看不见他此刻神情,只能大声回道:“你当如何?柏九怎会答应!”
出镜花庵,两人并驾而行。马蹄不紧不慢响在落日里,贺安常直不语。谢净生松缰绳,双手枕后,悠闲道:“这下好,贺大人担子可重不止个。”
贺安常没理他。
谢净生笑笑,继续道:“你知道这账本烫手,却还要意孤行。这件事能不能拿下辛炆另说,且说章大人会不会同意,都是个问题。”
只要柏九不倒,章太炎就绝不会自削实力。老头他已经经历两朝变迁,知道如今两方对持才是太子登基前最安全距离。他要压制柏九,是怕出现权臣控位。如今要他抛开柏九锋指秦王,还要拿下秦王儿子,必定会引起番朝堂恶斗,这不是权衡下作为。
况且柏九现在还拿着辛弈,看起来有三十万北阳兵马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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