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谢净生念着笑,“这倒实话,就是这青平只狗尾巴草。”罢后又笑,“还是叫声地头蛇威风。”
地头蛇本事就是要在地头上才显得尽,可惜这边谢净生还没添够堵呢,那边老天爷先翻个水,冲唐王江塘坝。要说这也是秦王运气不好,苦肉计来得妙,却不如老天,bao雨来得巧。这江塘洪水翻,先顺道涌下无翰佛山与青平之间长河之中,沿岸水涨厉害,是江塘来得水,却淹青平地。幸得谢净生和萧嫣早在这秋雨下来头几日就将长河沿岸人都撤后几里,将田里该收粮食早收个干净,虽泛水,却无伤亡。
只这事已经不是头回,前年,bao雨江塘水患也是连累青平良田。谢净生年年上奏要京都来人把江塘堤坝给修牢实整齐,可是因着没出什大乱,唐王自己也不吭声,京都硬是年年拖着没钱理由。
消息到谢净生手里,上刻还靠椅上看戏本男人下刻就摔本,bao跳如雷。
“老子就知道定会出这事!”他点着消息冷笑道:“唐王饭吃多吗?年前开口向中书省吱个声他能憋死过去不成?!有种他就自己掏钱补上,没种就老实听话叫京都来个人给好好修稳!年年淹老子田,年年淹!他要再这办事,老子先阉他!”
场转寒秋雨骤然突袭,从京都线到青平之沿,大雨瓢泼连续几日。秦王病竟难再起身,和这秋起,愈渐寒重。从京都策出快马要先通过青平辽原府境才能到达无翰佛山,太子急召路高举前行,到青平地界却缓速度。
谢净生句规矩办事,就将这京都召令推个七八天,过驿通告都是慢工出细活,就怕哪里词用不恰当似,只叫这快马也成慢驴。
那鸦青鹤氅直挺挺立在楼外栏边,没开扇子和着楼里边铮铮琵琶音调,下下敲在指尖。
“你若不想人过,直接寻个由头截不干净?这般吞吞吐吐,唯恐太子不知道吗。”侧站着个身着交颈短衫雪青锦裙女子,额前光洁,发髻高绾。分明是简洁利落,虽做已婚打扮,眉间待尤少女温婉,言语间又见果敢明静。
“就是真拦下来,太子也然很。”谢净生折扇抛,翻个花又稳当当接住,他笑道:“如今他恨不浅,只怕这人摔个跤都得算青平路不好。这秋雨湿寒无趣又乏意,寻个乐子还不成吗。嫣姐姐,休管啊。”
“谢净生!”萧嫣斥道:“你脑袋待久不耐烦吗!说什混账话!”
谢净生平日里
“秦王这次苦肉计威力不小。”萧嫣袖手,“躲都来不及,谁和你般不要命往上凑,生怕太子不知你挑头。”
“还就喜欢他恨着。”谢净生折扇开,捏着嗓子道:“太子太子,奴家待着呢。”
萧嫣立刻避退几步,“天,大人也醒醒吧。这秋雨寒天,拿个扇子做什怪。”言罢又笑,“是,太子只恨上你,最好记不起那案子原开始是谁属意彻查。”
“不正是吗?”谢净生摸摸下颔,道:“这几日光顾着给人添堵,倒忘打理自个。这摸还挺扎手。”
萧嫣见他不欲提,便作罢,只笑他:“本就是个青平狗尾巴草,再打理也是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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