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韶,你速去调派御林军,父皇突然驾崩,恐生事端。”景琛条理清晰安排众人职责。
“是。”景韶应声,握紧手中宝剑,刚刚行至门前,安贤就跌跌撞撞地跑回来。
“王爷,不好,御林军突然把大殿围起来。”
“好好守住祖宗基业,为父与你们母后都会……好好看着你们……”宏正帝声音渐渐变得轻忽,仿佛是想起温婉端庄元后,唇角竟是露出丝笑意。
大辰宏正十六年,宏正帝于宫中病逝,享年四十八岁。
“父皇!”景韶拽着被角,止不住嚎啕大哭,山陵崩,君父逝,纵然拼尽所有,终不能与天争命。
景琛紧紧抿着唇,通红眼眶终止不住满腔热泪,无声滑落。
“皇上,莫哭坏身子。”安贤和吏部尚书忙去搀扶景琛,已经改口叫皇上。
景韶愣怔半晌,说不出话来。两道圣旨,截然相反,父皇是在告诉他,忠则永世荣华,贪则万劫不复。
“你母后给你取名为韶,便是望你如箫韶九章,为大辰带来福泽安康,”宏正帝叹口气,“朕看着你从个小不点长成个所向披靡亲王,为父心中如何不高兴?只是朕是大辰皇帝,就要为江山社稷着想,朕虽为皇,也非事事都能随心,惟愿你们兄弟能手足相护,莫辜负你们母后片苦心。”
“父皇……”景韶抬起头,眼中有些泛红,他从没听过父皇这般夸赞他,这些话,历经两世也是头次听到。
“人心不足,归根结底莫过于个贪字。朕这些日子昏昏沉沉,似听闻太祖召唤,昨夜清醒过来,重读太祖手札,方知是朕违太祖之意。”宏正帝叹口气,从枕下摸出本泛黄小册子,递给景琛,说话声音比方才又低几分,甚至有些微喘,“淮南之事,当按太祖遗愿,不可强求。”
景琛接那小册子,默不作声,太祖手札乃是辰朝历任皇帝保管之物,父皇将这个给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萧远扶起景韶,递给他方锦帕:“王爷节哀,还有很多事等着王爷去做。”
景韶拿帕子抹把脸,由着下人给他俩整理衣襟,接过奉上来尚方宝剑:“毒是谁下?”
吏部尚书道:“先帝病重,未来得及查清。”
景韶看他眼,还待说什,被景琛制止:“安贤去叫所有皇子过来。”
“是。”安贤躬身应下,转身去安排事务。
宏正帝摆摆手,吏部尚书打开第三份旨意,只是这次念起来已不像先前那般通畅,字顿,谨慎非常:“睿王景琛,端慧仁德,上顺天命,下和民心,当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为皇。”
景琛沉默地接过那纸诏书,恭恭敬敬地给宏正帝磕三个头。
“朕将江山社稷交给你,当以太祖祖训为戒,勤政爱民,时时自省,”宏正帝声音越来越虚弱,把景琛手握到手心里,“景韶是你亲弟弟,倘若以后犯大错,你且记得他今日把你挡在身后兄弟情。”
“儿臣遵旨。”饶是景琛也忍不住红眼眶。
“父皇!”景韶再也忍不住,膝行过去伏在床边,天下间哪有不疼爱孩子父亲,只是父皇对他心至今方能明。上世种种,父皇又何尝不是再对他容忍,再给他留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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