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牢房全是由石头砌成,连房顶也不例外,景韶顺着他手看去,就见到房顶处石缝里,竟露出丝月光。在火把掩映下十分微弱,但在慕含章那个位置却能清晰地看到点点星空。
景韶惊喜地看着那处,为看清楚,不停地朝慕含章位置挪动,直至与他贴在起。
深宝石蓝色天空从那小小缝隙里漏出来,仿佛包含无限美景,景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处,贪婪地舍不得眨眼:“这漂亮夜空,比得上在大漠见到那般。”
“大漠是什样?”靠过来身体十分温暖,缓解身体抽痛,慕含章便没有挪动,靠在青砖墙上看着那处。
“大漠望无际,走上几百里都可能没有人烟,”景韶回忆着年轻时情形,禁不住勾起唇,“那时候去追杀匈奴首领,带着三千轻骑连夜追赶,整个大漠只有马蹄声……”
阴暗牢房终日不见光明,再厚干草也抵不住青石板寒气,阵阵透心彻骨。
老鼠在干草堆里钻来钻去,忽而脑袋抵到只手,张开尖嘴便咬上去。
“嘶……”景韶被老鼠咬醒,反手扣住它。
“吱吱——”老鼠吓得尖叫不已。
在边睡着慕含章被惊醒,看着景韶与老鼠对峙,不由得失笑,缓缓坐起身来道:“王爷怎不睡?”
“那时候王爷心中定然是什都不怕。”慕含章看着他露出精光双目。
“是啊,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知道怕,就知道冲!哪怕只有三千骑兵,对上匈奴五万大军也不怕……”景韶说着说着顿住,静静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说什?”
慕含章仰头去看那小小片星空,“王爷年幼时尚且无所畏惧,如今两手空空,还有什好担忧。”
景韶愣怔片刻,第次认真审视自己这个男妃,纵然被关久,形容有些狼狈,仍掩不住那份文人傲骨,如同根柔韧青竹,竟似比他这个驰骋沙场人
景韶回头看他,牢房廊上点着火把,在夜里哔啵作响,昏暗光线映着墙角那个人,奇异显出几分暖意。忍不住往他身边凑凑,拎着手里老鼠给他看:“捉这个,咱们有肉吃。”
慕含章蹙眉看看那只挣扎不已灰毛老鼠,想象不出这东西要怎下口,便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王爷若是睡不着,不若跟臣说会儿话……咳咳……”说着又咳嗽起来,他身体本就不好,在牢里关着没有药,青石板又凉,夜里时常被激得抽筋,现在双腿还是阵阵地抽痛。
景韶见他又咳嗽,便挪过去,把老鼠尾巴绑在墙钉上,靠在他身边:“那个……你要是冷,便靠着吧。”虽然他常年不在家,但王妃身体不好他也是知道,再怎说也是正妃,也不能太苛待,药直供着他吃,只是这多年总不见好。
慕含章摇摇头,看着景韶不复往日神采俊脸,上面满是胡茬,双美目如今也暗淡无光。这些天关在起,看着他从起初疯狂,到后来慢慢放弃,见过二皇子之后懊悔,再到现在满目颓唐,这些年积累怨恨竟奇异消散不少,说到底,景韶也是个不幸人。
“王爷,你看看那是什。”慕含章抬手,指指房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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