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忠心可鉴。”周璞淡声:“南下夷人还有余兵,徐杭突口未堵,纵然这次胜,可南下时兵马不足,还是要调动无翰府兵。钟……钟燮此次死罪难逃,青平军尽损半,只能靠侯爷无翰府兵。”
“说来奇怪。”昌乐侯侧目,“先前钟白鸥探查私货,也是周大人提点才得以处理干净。但你们京都亲密,可是老久交情。”
周璞闻言眉间动。他是儒雅温润,难得这般显露厌色,他道,“为官奉君,忠是大岚,求是安稳。钟白鸥提策运河动摇大岚,侯爷看,如今不正是江山动荡,外敌窥伺吗。这等人,自是留不得。”
昌乐侯岂能信?
他下定决心要立刻弄死钟攸,正是此人通信。钟攸已经查到江塘首批私货流经哪里,很快就能追查到他这里——正是他,起初从无翰应京都批鱼香草货,将烟粟夹带入京,私下赚个满怀。可眼下竟引出夷兵入境,待战事之后,皇帝绝不会放过烟粟流京事。昌乐侯自觉旦被钟攸抓住把柄,是逃不掉。不如先发制人,趁乱要钟攸命。刘清欢仇可还积在这里,这笔账算不亏。
等等。”
时御贴钟攸颈边,有气无力道,“……好疼。”
钟攸慌忙松力,在他肩头轻吹吹。时御躺先生腿上,见状又笑,“这不成。”他指尖轻拉在钟攸衣袖,“不要这个。”钟攸又在他额间轻啄啄,时御涩声带笑,“再下来。”
钟攸唇落在他眼上,再落在他鼻尖,最后在唇上轻点点。时御没伤那只手抬按在钟攸后颈,压着他又吻吻,就这近在咫尺,低声道,“已经结束,你半渡之策没错。”深眸沉沉,“纵然其中有缘故,那也绝非你之过。”
“此刻已猜到是谁,只是尚不明白,他为何要这做。”钟攸平静,“原以为是四哥,谁知……”他道,“纯景当年三渡江塘,都是为助归京。后来离京,如辰南下,每次都是他策马相送。”钟攸眸中回忆,“尚在老师跟前时,说要拜入中书,志在相位。大哥要接职清流,重振刚直。如辰要下入地方,拱卫京朝。们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唯有纯景,他愿入督察院,替们督职监明。”
昌乐侯不信周璞所言,却也猜不到他为何如此做。只是如今大家条船上,稳定才是上策,便道,“待归京封赏,周大人这等赤忱忠心,本侯定会同圣上美言几句。”
“不劳。”周璞反问:“侯爷将府兵全部带出吗?”
昌乐侯轻笑:“听周大人之言,全部带出。”
“甚好。”周璞怔怔:“这般大事已成……谁也阻不。”
昌乐侯察觉这“大事”必不是指夷兵将退,可又猜不准是什事。他不信周璞,所以并未交代,他没有将无翰府兵
后来钟白鸥离京归野,钟元温艰难中书,钟如辰调困长河谷。只有周纯景,从督察院七品监察御史做起,真如他当年所誓,步步走上去,年年等着他们三人。
可怎就成今天这局面?
钟燮不明白,钟攸也不明白。
钟燮关押,钟攸还未寻到。昌乐侯没能见到平定王,殿下还在长河谷。他同周璞并马而立,在雪中拢紧大氅。
“虽有前情,但催擅自调兵,只怕会引起殿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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