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你、你要见阿姐干什?总得给个缘由!”
“净霖昏睡不醒。”苍霁声音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蠢物!”阿乙气得打嗝,“害得小爷好惨!”
阿乙本被盗贼卖出去,最初因为毛色难得引人围观,谁知过几日,新奇散,迟迟不见人来买。他又对吃食挑肥拣瘦,整日神情恹恹,人怕养不活,便匆匆与野鸡块卖。可怜阿乙堂堂参离树小彩鸟,竟在笼中险些被野鸡啄秃。阿乙泪水犹如大雨滂沱,边哭边扑翅膀,仰头恨不得淹死这屋人。
苍霁陡然起身,将阿乙接,对花娣微微笑:“此等粗鲁杂事岂敢劳烦姐姐?来。”
阿乙脖边凉,顿时作鹌鹑状,口中还要强撑道:“才不怕你!你还真敢宰爷爷不成!”
苍霁提刀拎着阿乙出门,深巷无人,冬寒都凝在檐边。他将阿乙丢在地上,面墙而蹲,不待阿乙说话,先刀插在阿乙爪边。那锋刃就贴着阿乙爪,覆起身颤栗。
凡具修为者,皆生灵海。灵海或呈惊涛骇浪,或呈潺缓平静,都是修行者脾性所示。故而醉山僧灵气在苍霁体内狼奔豸突,正是应醉山僧嫉恶如仇霹雳火性。
净霖不醒,苍霁便不肯入定。醉山僧灵气犹如鱼刺卡喉,扎得他不能内自消融。灵海之间被激得阵阵刺痛,让苍霁眉间紧皱。他坐在床边,腿伸展不出,只得委屈蜷缩。人熬得眼底发青,靠在椅背上盯着净霖不放。
花娣昨晚请大夫来,可是寻常大夫岂能洞察净霖伤势?不过是粗略包扎,收拾伤口。今日早,苍霁便摸得净霖竟起热。
苍霁两指拨开净霖发,见净霖边鬓濡湿,汗都浸透。他指腹触到净霖耳廓,再顺滑到净霖侧颈,终于摸到那处滑腻。苍霁手指在此停留许久,面色晦暗。
他只需再用点力气,便能让净霖死。净霖死,他就能将这冰雕般皮囊撕裂来看,好好探查番净霖心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阿乙说:“刀架小爷脖子上也休想低头!”
“叫你阿姐来。”苍霁说道。
“阿姐岂是你想见就见?让净霖来说这句话尚能考虑,你凭什?”阿乙不敢踱步,只能重哼几声。
“你今日用途只有两个。”苍霁说,“叫你阿姐,宰炖汤。”
阿乙本想出言不逊,却见苍霁双眸阴晦。他在这胁迫中不自觉地打个寒颤,谨小慎微地收回欲跑爪。
“你到底是人是鬼。”苍霁低声说,“他们将你夸得那般厉害,不过是哄骗?”
他声音越说越低,指尖抵过净霖皮肉,轻轻划出红痕。那红痕在他指腹下若隐若现,沿着净霖白颈缓慢拉长,好似道线绳,将净霖套拴在他鼓掌间。
花娣挤进门,染蔻丹纤手拎着只五彩肥鸟。她边解着大袄扣,边看向床。
“人既然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便不要死守。好弟弟,屋就这大,不必目不转睛,他也跑不。”花娣说着用食指挑起钱袋,在半空中摇晃,又喜又得意地说,“药房那些抠门儿鬼!可叫费番力气说价钱,顺路还买只鸡,晚上炖来补补。”
苍霁困倦偏头,还不及道谢,就先与那五彩“鸡”目光撞个正着。那鸡也是怔,继而愤怒蹬爪,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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