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草雨骨碌爬起身,从柴房缝隙中窥探,见陈家四人聚集内室,商讨着什。她被关在柴房夜,现下又冷又饿,察觉出些不好。不多时,陈老头就掀帘出来。他搁盆汤水在柴房门口,草雨膝行到洞口,偷窥他神情。
“吃。”陈老头搓几把雪,说,“下顿还轮不到你。”
草雨扒在缝隙,看着他。陈老头敲敲木板,蹲近些身。
“你是不是同外人讲过什?”
草雨摇头。
“他神出鬼没”陈仁按着伤,又不敢继续说,疑神疑鬼地到处瞟,“钱钱钱,你倒是给钱!拿钱趁早打发走不就完!”
“公爹棺材本都叫你掏空,上哪儿弄钱!你若是不赌,便没这回事!如今倒拉着家老小受罪,嫁与你吃苦受难,难道还要给你垫命不成!”周氏掷药瓶,“没钱!想要?除非卖草雨!”
她话音未落,陈仁便将她脚跺去桌边,喝道:“你嚷什?怕人不知道吗!”
周氏撞着桌子,掩面哭泣,不依不饶地跺脚,喊道:“那怎办?连说也不叫人说吗!们自家孩子,怎打发难道不是自家事情,何叫个外人管着!你不卖她,你还卖吗?陈二,你若敢打主意,便跟你拼命!这日子还如何过!”
陈仁内火中烧,被她散发跌足地泼妇样吵得心烦意乱,拽起人便想扇耳光。周氏哭天抢地地喊:“你打?你还敢打!”
冬林本意隐身,却没料得自己真要走趟。他从花娣梳妆匣中找到账簿,上边细细地勾着赎身价。
他决意跑最后趟。
东海之滨时现蛟龙,据闻是山间含宝征兆。这世间珍宝,没有冬林不敢盗,但这最后次,他不想用偷。于是他打点行囊,赶往东海。在临走之前,他又次堵住陈仁。
“钱不到手便不会走。”冬林压声说,“还在盯着你,你要小心。”
陈仁慌不迭地点头,冬林又踹他脚。
陈仁惺惺作态,松开手,拉拉衣衫,说:“去,叫爹回来。”他走几步,侧耳静听,没见动静,又走回去,巴掌扇得周氏扶桌,却相安无事。
陈仁眼珠子乱瞟,嘴里轻轻念着:“你再嚷,再嚷打死你!”
屋顶静静,没如往日样飞下石头。陈仁猛地拍腿,大骂道:“这混账竟然唬!”
周氏捂着脸,说:“人人不在。”
陈仁快步拽开门,推搡周氏,催道:“快快快!良机难得!快叫爹回来,省日后他再来,便来不及!”
“叫你女人也留心。”冬林说,“她若是行为举止惹不快,随时会扒她皮。”
陈仁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自己同周氏私房夜话他也知晓,平日自己只要对人打骂,便会被他拖在巷角顿毒打。次数多,陈仁也不敢再造次,如今归家与人说话都是低声细语。
冬林翻墙遁影,消失不见。陈仁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后腰嘶声低骂几句。他跌跌撞撞地入家门,周氏见他伤,便惊声说:“他又来?”
“闭嘴!”陈仁搡她把,“给老子上些药来。这龟孙子他妈不要让弄清楚他是谁。”
周氏拿药空隙东张西望,小声说:“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不能就让人这盯着吧!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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